這就是現實了,只有什麼背景也沒有的人物才會這樣排著時候見面。但凡是有背景或者託的上關係的,或者在苗延齡這裡插隊,或者在多喜巷子那邊由著家裡的女眷親自見過顧周氏了。
由此而知,這些人並沒有多值錢,原本或者安排的是一盞茶的時間,那麼他就是值一盞茶。這時候他無端減了半盞茶,那麼就是隻值半盞茶的意思。總歸是小人物,值多少也是由著別的大人物評定的。
苗延齡就在這一句話後好容易休息了半盞茶,然後就接著接待八方來客。這樣的事兒他最近也算是做的多了,大概每過三日,帶著自己得來的資訊,其中真有有價值的就與顧周氏交代,商議著花錢。
大概著又是這一日,苗延齡帶著兩個小夥計傍晚時候往多喜巷子去了。門口的小麼兒見了一個個都笑嘻嘻來打招呼:「嘿,給苗掌櫃見禮了!瞧苗掌櫃滿臉喜色果然是最近生意上的事情順當!」
最近上門的人多,又大多是有求於顧家的,那麼每當到了門房自然就會格外『客氣』了,總之是打賞不斷。這些小麼兒也算是賺了錢了,因此這樣好顏色也不是沒得道理。更何況如今上下誰不知道家裡生意越發大了,太太小姐格外依仗幾位掌櫃,尊敬著沒得壞處!
苗延齡是個最謹慎的,不管最近辦事如何,外頭生意如何,態度始終是謙遜溫和的,就算是對待這些小麼兒也是一樣。這時候他也是客客氣氣道:「今日也是來見東家的,有些外頭的事情要請示。」
最近苗延齡每過三日就要來一回,門房的人如何不知,於是寒暄幾句就把側門讓了進去。只是在他臨進去的時候小聲道:「之前進去的幾個婦人還沒出來,掌櫃的就在翡翠軒小花廳等等罷。」
最近苗延齡都是直接去安樂堂說事情,這句提醒也很有必要,不然直接去了安樂堂衝撞了別家女眷可如何是好?苗延齡謝過門房幾個,然後就帶著小夥計往翡翠軒去。一路上人都認得他,也沒人阻攔。只不過到了安樂堂門口有婆子阻攔。
苗延齡笑著道:「我並不是要進去,只是請嬸娘悄悄兒進去讓人提一句,只說我在翡翠軒小花廳裡等著東家過來商議事情就是了。」
說著還拿出一些錢道:「這些倒是請嬸娘喝酸梅湯,這樣的日子還在門房守著也是辛苦。」
那婆子連忙讓了讓,推辭道:「苗掌櫃可不興這樣,不過是應該做的,不當收這個。您若真的執意,倒是讓咱們為難了。」
到底最後這婆子沒收下苗延齡的銀錢,不是這婆子有多清廉,也不是顧家門風好到這地步。只是顧周氏很看重門房,覺得一個宅子裡是不是井然有序,這門房要佔去一半,真是門戶管的嚴密,總歸是有些規矩的。
因此她選門房都是那等十分誠懇可靠的,平常也多告誡。因此這些人就算是收錢也有自己的道理,曉得什麼樣的錢能收下,什麼樣的銀子不能收。譬如這些日子外頭得來的甜嘴錢,只管收下就是。
但是似苗掌櫃一般,是太太小姐手下人,自家收了錢就是大事了——太太是絕對管的很嚴的,就是怕養出刁奴,仗著一點子職權欺壓起自己人來了。況且誰不知道苗掌櫃這些人是家裡紅人,奉承還來不及,誰會收他好處。
苗掌櫃自去翡翠軒候著,顧周氏這時候自然是在忙著在安樂堂接待客人——既然能夠耽誤到這時候那就不是一般人了,就是有丫鬟上來耳語過苗延齡已經在翡翠軒候著的事兒了,她也不過是點點頭,並沒有絲毫急切起來的意思。
狀似無事一般接著之前的話頭道:「媽媽這句話說的很是了,如今生意也是難做,怪道大人這樣為難——又不能去找那些小人家,家底不曉得多少,要是從中捲了利去,天下之大,找誰說理去?」
那個與顧周氏對話的婦人似乎是僕婦的樣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