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與身邊人道:「我竟不知柳小子和顧家小丫頭怎麼有關的,若是沒個內情就罷了。只怕真有內情,或者是顧家小丫頭不老實,或者是下頭管人越來越鬆了,不然只在讀書地方進出的女孩子怎麼認識男子!到時候或者不能讓顧家小丫頭再和浣丫頭幾個一處,或者要管束下人——他們從來都是一些賤骨頭!過些日子就要緊一緊皮,不然天王老子都敢丟到一邊。」
旁邊有和顧周氏關係好且相熟的就道:「後頭一樣咱們不敢作保,但是前頭說顧家小姐卻是不應當的。太太也見過顧小姐的,那是什麼樣的人物?又有什麼樣的品格?應當不至於與各外男不清楚——也犯不著。顧太太正給她尋訪親事呢。」
王夫人卻不會以貌取人,只是淡淡道:「也只是見過罷了,誰知道一個小丫頭到底如何?就是她平常是最知書達理端莊賢淑的一個,又哪裡曉得是不是真是這樣的人呢。到底還是要探聽一番,才能說話。」
去多喜巷子的回的很快,打聽訊息的回來的遲了,到了點燈時候才籠著袖子來了。這還是王夫人手腕通天,在府裡到處有人。不然是誰想知道府裡哪件事,就知道哪件事的麼?還是這樣小兒女的小事情。
王夫人這時候側躺在美人榻上,旁邊有小丫鬟拿著美人錘給捶背捶腿。那人就跪在腳踏上,一面給王夫人捏腿,一面小聲道:「事情都清清楚楚了,十一爺並沒有和顧小姐私下有過見面,兩人正經遇見也只有一回。是前頭一些日子,在夾道那邊遇上了。當時顧小姐是在那兒下的馬車,顧小姐每回都是在那兒下車的。」
王夫人閉著眼睛『嗯』了一聲道:「這麼說來只是見了一回便掛在心上了?倒是沒想到我這個侄兒是個痴情的,安家幾輩子了也沒得這樣的。」
那人依舊不急不緩地捏腿,只是換了個地方而已,這時候輕聲道:「那倒是不定了,十一爺身邊有個叫染青的小廝,早早就打聽過了顧小姐的行程。每日什麼時候上學,在哪兒下車等等,後來才用上。」
「所以之前就應有意思在了。只是這之前再問不到十一爺和顧小姐見過,想來就是遠遠見過這樣。畢竟顧小姐在園子裡出入,跟著幾位孫小姐行動,撞到家裡爺們也不是不能。」
王夫人這時候也沒有睜開眼睛,只是讓伺候的人依舊,過了好一會兒也只有一句『知道了』就算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到了晚間吹燈就寢,也沒個言語。
王夫人得了這個訊息心裡頭就有了底子,曉得明日該怎麼和顧周氏說話。若是禎娘少了規矩,到時候不會點破,只要說女孩子們大了,要多多在家修心養性,等著嫁人就行了。不論顧周氏解不解其中意,事情都算了。
若是禎娘沒得錯兒,雖說同樣是會說安應柳想納禎娘為妾的事,但是態度上不同,那可該是更加同仇敵愾一些,顯得是一邊的人麼。雖然顧周氏如今是在公府庇護下,但又不是家裡奴僕,想要一直籠絡住就要曉得市恩。王夫人一向明白這些恩恩仇仇的事情,很知道其中分寸。
第二日顧周氏帶著疑惑到了盛國公府王夫人院子裡,王夫人就先是詢問:「上一回老二媳婦(小王氏)就與了你幾個年輕人的名字,怎麼的,可有看上要做東床的?要是一回就成了,那也是個好事!女孩子麼,就是再寵愛也不能多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顧周氏斟酌著道:「二奶奶的好眼光,那些年輕人禎娘一個比一個好!只是大多都太好了些!只怕二奶奶是照著幾位孫小姐找夫婿找的人。這樣的人家我自知是高攀,也不去試了,不然也是自討沒趣兒。我也與二奶奶說了這回事,她已經應下了,下一回找些別的人家子弟,只看以後了。」
王夫人知道顧周氏本性就是這樣,不是個有高攀心思的人,最看重的是過日子的實惠。她也喜歡她這一點,若是她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