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也有很多人家是不能這樣的,譬如盛國公府就是常常入不敷出——盛國公府如今是實權派的勛貴,論理不該這樣。只是當年老國公遺言不許這一輩分家可是坑慘瞭如今的國公爺,可別小看了只是多了幾十口人吃飯!
這幾十口是主子,多了他們自然就要多出幾百口下人。也不說什麼奢侈靡費的事情,只說這幾十口主子和幾百口下人每個月的月錢就不是兒戲了——那些太太老爺們每個月要拿五十兩,少爺奶奶們則是三十兩,還有小爺小姐的五兩銀子,這已經不是小數目了。
再有其他人,姨娘是三兩一月,丫頭婆子是五百錢到一兩銀子不等,小廝也差不多。零零總總一個月光是月錢也要多派一千多,一年就是一萬五千兩上下。可別覺得這點子錢對底子厚實的盛國公府不算什麼,要知道這只是月錢而已,吃飯穿衣、生病吃藥、讀書識字,哪一樣不要錢?與這些相比,月錢也就是小巫見大巫。
顧周氏一樣樣地同禎娘說清楚,往下鑽研,還有如何能看出帳目上的虛假,如何與一些刁奴鬥智鬥勇——至於具體的懲罰管理,那是另一課御下之術裡頭要學習的了。
這一日顧周氏正與禎娘說清楚家裡每日發放對牌、條子,然後下頭人只能憑著這些自帳房領取銀子,中間如何規範的事兒。為了說的更清楚一些,禎娘特特被叫起了一個大早,天不亮就起來了。
然後就只見顧周氏端坐在大廳,這時候底下已經站了黑壓壓一片僕婦。顧周氏在上頭髮號施令,把一日要做的事情都吩咐下去,又把底下不能決的事情做決定,最後是勾兌帳目,發放對牌和條子。
禎娘在一旁看著,倒是覺得受益匪淺,之後就多多與顧周氏學習這些實務了。這一日顧周氏正教禎娘如何處罰下人,只道:「這個事情你原來也知道一些,你院子裡也有不少人,犯了錯的你也是有處置的說法。只是一個院子的人何其簡單,真的到了整個家裡又不同了。」
顧周氏正準備說清楚,這時候金孝家的急匆匆進來道:「太太,我家當家的會來了,只說事情辦好了,要來稟告太太。」
顧周氏眼裡精光一閃而過,立刻笑道:「哦,那件事情竟是就辦好,真是不錯,你快快讓她進來。」
這時候禎娘也在一旁,絲毫沒有因為這件事就要退出去的意思,話說這家裡又有什麼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呢!顯然顧周氏也是這個意思,根本沒有對禎娘還在這兒有話說。
禎娘心裡也是真的有些好奇,畢竟最近跟著顧周氏學習管家,家裡的事務哪一件她不曉得?金孝是家裡的管事,自然不會是幫忙外頭生意,若是做和內宅有關的,禎娘又怎會毫無頭緒。偏偏這一回禎娘是真的一點蛛絲馬跡都不知道的,可不是奇了。
之後禎娘就只在一邊聽,這才曉得顧周氏是有意讓人置些田地來——金陵周圍的好田地難得,都被一些開國就有的權貴佔據了,但是周圍遠些的地方總還是有的。
至於遠不遠的,這本就顧周氏打算給禎娘做嫁妝的,她是要嫁到太原去的,那麼這田莊是在金陵,還是在下頭的縣裡,這又要什麼分別。甚至說在兩湖、兩廣,只怕也是一樣的。
但是禎娘不知啊,禎娘越聽越不解,等到金孝告退後就問道:「娘親怎麼有了置地的念頭?如今除了傳家,也是少有商賈置地了。壓著這樣多的銀子,偏偏利潤並不怎麼可觀。」
顧周氏笑道:「傻孩子,你哪裡知道這都是為你買的!你如今再等兩年就要嫁人了,既然是這樣,嫁妝什麼就該十分緊張起來。你的嫁妝本來就是從小積攢過的,只是這幾年家裡變化頗大,原來預備的嫁妝已經全不夠了,這時候正要著急再多多添置。」
說到這裡顧周氏又有些發愁道:「這樣看來時候也很是不夠的,就說打算給你嫁妝單子上添些田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