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她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他是要用封殺談婉之來跟她致歉。
一種莫名的寒意從腳底升起,浸透了四肢百骸。
虞惜覺得手腳發冷,忍不住搓了一下。
她不喜歡談婉之,主要是不喜歡這件事帶給她的困擾感覺,但她也並不認為對方就十惡不赦了。
無非是想博出位炒作一下,走捷徑或者是滿足一點自己的虛榮心罷了。
可他一句話,就能決定別人的命運。
其實很久以前就發現,沈述對自己身邊人很好,可對不相干的人就是完全的冷漠和鐵石心腸。
尤其是對膽敢挑釁和利用他的人。
「噼裡啪啦」的聲音從周邊響起,沈述抬眼掃了眼玻璃窗外,暗沉沉的天幕下,不知何時又飄起了細白的雪。如飛絮,如撒鹽,在視野中瀰漫。
他走到窗邊:「北京今年的雪下得挺早。」
虞惜望著他溫雅含笑的側臉,說不出話。
她跟他,完全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能是良久沒有得到回應,沈述回頭看她,甫一瞥見她臉上的表情,他停頓了一下,失笑:「嚇到你了?我跟你開玩笑的。」
虞惜沒答。
為這種小事掰扯,沈述似乎也覺得沒意思,漸漸收起表情,轉而問她:「你吃過了嗎?」
她點了下頭。
「那陪我吃吧。」見她詫異地望來,一雙大眼睛裡毫不掩飾的驚訝,他笑了下,「酒桌上我沒怎麼吃。」
第7章 娃娃
沈述沒有帶她去什麼星級酒店,也沒有開車,只是帶著她沿著小區外的林蔭道走了會兒。
後來,停在一家麵店前。
虞惜看著像是蒼蠅小館子一樣的店鋪,蒙了好一會兒才跟著他走進去。
小館子外面看不怎麼樣,進去後更不怎麼樣,雖然看著還算乾淨,地方實在不大,勝在人少,不用排隊。
虞惜有些怪異地看著沈述。
沈述表現得神情自若,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地方簡陋,禮貌地點了菜,又跟老闆說:「請給我們兩杯清水,謝謝。」
雖然認不出他身上穿的衣服是什麼品牌,老闆也看出他氣度不凡,應話時不免多幾分小心:「是是,您稍等。」
回頭見她看著自己,沈述笑道:「幹嘛這麼看著我?」
虞惜在備忘錄裡寫:[就是沒想到你會來這種小館子吃飯。]
沈述隨意望一眼門外的車水馬,笑一笑說:「其實我挺喜歡像這樣坐在路邊吃的,最好是路邊攤。我大學只在國內讀了一年就出國了,之後就一直忙著學業和創業,出入都是高檔餐廳,一個個穿得人模狗樣,真挺無聊的。」
虞惜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笑起來,眉眼彎彎。
沈述生得實在好看,輪廓硬朗,眉毛濃黑有型,根本不需要多餘的修飾,雖是溫和笑著,眉梢一挑,那種篤定從容的氣質就顯露無疑。
像這樣坐在普通的小館子裡跟她說笑,那種煙火氣就更加明顯了。
這樣的他——更多幾分生活氣息,沒有那麼生人勿近了。
至少,她此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靠近了一些。
之前,她一直都覺得他們之間隔著有銀河系那邊遠的距離。
他出身優渥,19歲在校時就和合作夥伴一起創立中恆,短短几年就將之發展壯大,做到了行業頂尖。他學業也很優秀,21歲就從哈佛畢業,興趣涉獵廣泛……不像她,好像沒什麼特別稱道的事情,實在平庸。
是不是優秀的人都特別涼薄自我?
她很有同情心。嗯,這可能是她唯一比他多的優點……算是優點吧。
「你呢?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