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甭管在哪個年代,肯定會有那種完全不相信怪力亂神之人。可問題在於,要是真的一點兒也不信,幹嘛要來拜訪他?既然是相信的,又不顧忌諱的選在了正月裡,還能不是因為事態緊急?
再一想……
「田大娘她是腦子有坑吧?」安父不禁問出了聲兒。
彼時,別說田大娘婆媳倆了,連錢管家都離開有一會兒了。安卉剛把待客用的茶盞和點心碟子收拾好,就聽她爹發出了靈魂拷問。
安卉愣了一下:「什麼意思?田大娘又給你介紹物件了?她資源還挺豐富的。」
「沒,剛才你不也在嗎?莫名其妙的跟我說她孃家堂叔的事兒,可人又沒怎麼樣,幹嘛非要選擇正月裡說事兒?」
「早先那個青陽鎮的,不也一樣?」安卉指的是年前那一出。
可那是年前呢,年前有什麼好忌諱的?再一個,那位家住青陽鎮的八旬老翁是個非常挑剔的人,他也挺有自知之明的,趕著時間選墓地。上次壓根就沒挑完,臨走前約了安父年後繼續。
所以這兩者的情況是完全不同的。
安父略解釋了兩句,回屋擱了拜帖,開始期待下一單買賣上門了。
只隔了一天,章老爺就來了。
算下時間,錢老爺前天剛來過,假如他是當天就趕著回縣城的,估摸著到縣城後也是入夜了。因此,肯定得第二天才能通知到章老爺。如果他是在昌平鎮歇了一晚,昨個兒才回的縣城,等於章老爺得到訊息還是同樣的時間,最多差個半日光景。
如此看來,章老爺確實蠻著急的。
但對安父來說,著急才好呢!這客戶越是著急上火,越是願意出大錢,他離買房的距離才能越近。
照例,安卉泡了茶,又拿了點心。
考慮到那位章老爺這般懂規矩的遞上拜帖,同時還是錢大富的朋友,安卉格外用心的拿了好茶葉、好點心,當然這些本來也不是她花錢買的,而是錢家的謝禮。
這會兒天氣還冷呢,安卉端著茶盞點心走出灶屋時,就看到陪同章老爺一道兒過來的幾個下人,已經站在了院門口。
她心下奇怪,這種事情也要避諱著下人嗎?還是這位章老爺規矩特別大?
儘管如此,她還是把茶點送進了堂屋裡。
章老爺正在講述自家的情況,見安卉端著茶點進來,他面上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他就繼續說下去了,並沒有讓安卉離開。
道理很簡單,他是有求於人,讓自家的下人避開當然是沒問題的,但他還管不到安半仙的頭上去。再一個,就算這會兒讓安半仙的獨女避開了,誰能保證回頭她不會從她爹口中得知事情的全貌。
所以犯不上張這個口,還不如大氣一點兒。
安卉可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她純粹是覺得,找她爹辦事兒不需要保密。
沒法保密啊!
旁的事兒也就罷了,家裡死人了,怎麼保密?當然也可以偷摸著來,但她爹的要求很繁瑣的,不光是墳墓的位置要聽他的,出殯的日子要聽他的,落棺的時間要聽他的,還有整個葬禮的排場等等,十分之繁瑣。
為此,安卉之前還問過她爹,問你的金手指真就那麼麻煩嗎?
答案是不,這就是他給自己加的戲。
可別人又不知道的,但凡安父接了這個單子,整個葬禮絕對是轟動一方的,想瞞都瞞不住。
但為了給客戶一個美好的體驗,安卉在放下茶點之後,就轉身去了跟堂屋相連的耳房裡,也就是她的房間裡。
只是僅有一道棉門簾相隔,基本上除了能隔絕掉外頭的冷氣外,旁的什麼都隔不了。
堂屋裡,章老爺繼續說自家的情況。
他已經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