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官差再度面面相覷。
安卉索性將漏洞一一點破:「縣衙門的衙役尚且會穿官服,他們為什麼是便裝?」
「肯定是因為舟車勞頓對吧?臨時換了件乾淨衣裳就來了。」沒等幾人開口,安堂叔就幫著打好了補丁。
「那堂叔你說說看,我爹一個風水先生,怎麼就還能幫著破案了?」
「說不定是人家後人求的呢?某個人死了,他的後人求個真相大白的庇佑,不就行了?」
「那也不至於讓大官老爺派人來嘉獎吧?」
「大官老爺人好啊!」
安卉無言以對,此時此刻,她終於理解了反詐騙小組的悲傷。
有些人啊,腦殼就是硬邦邦的,哪怕你明著告訴他你被騙了,人家就是死活不信。
眼看著茶水被端了上來,點心也送了過來,安卉託著腮幫子對安堂叔說:「堂叔,其實區分騙子有個特別棒的辦法,就是看他們會不會提到錢。」
安堂叔不以為然的擺手:「人家是來嘉獎你爹的,談什麼錢?」
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就是不知道對方是原本就沒打算要錢,還是聽了安卉的話後,沒辦法再提錢,反正在用了一壺茶吃了幾塊點心後,他們就告辭離開了。
等人家走後,安堂叔這才垮著臉對安卉道:「大侄女呢,也虧得人家府城來的心胸寬廣,沒跟你個小女娃子一般見識。你喲,就是被你爹寵壞了,人家官老爺呢,能騙你啥?再說了,就算真的是騙子,得多開眼才會騙到你爹頭上來?」
「所以才趁著我爹不在家來啊!」安卉也來勁兒的,她今個兒非得給堂叔掰扯清楚不可。
「那他們怎麼知道你爹不在家呢?」
「誰不知道呢?你問問這鎮上,誰不知道我爹出遠門了?就算原本不知道,提前派個人來問問我不就知道了?我都記不清楚告訴過多少人,我爹接了單子去府城的事兒!」
安堂叔沒詞兒了,但他仍然保持著這年頭百姓對官衙門以及官老爺的足夠敬重,堅決不願意相信對方是騙子。
說一千道一萬,你說他們是騙子,那他們騙你啥了?
這話就問得很好。
安卉振振有詞的說:「那還能不是我有先見之明的當著他們的面說了,是不是騙子得看他們會不會提到錢。我都這麼說了,那他們肯定不能提到錢啊!」
「那……那然後呢?」
「然後就看他們還會不會殺個回馬搶。」安卉努力回憶著上輩子看到過的諸多案件,斬釘截鐵的說,「要是隔了幾天,他們又回來了,那就說明他們就是騙子。」
末了,安卉又補充道:「我今個兒說他們了,說縣衙的衙役尚且會穿著官服過來,他們卻是普通人的打扮。所以堂叔你看著吧,要是下次他們又來了,還是穿著官服過來的,那就表示肯定有問題!」
安堂叔滿臉的猶豫,哪怕這一年來,他有在幫錢大富做事,但實際上做的也就是監督私塾建造的活兒,充其量就是個小包工頭,指望他一下子開了眼界那是不可能的。
偏生安卉這話又太有衝擊力,讓他相信這世上居然會有人冒充官府的人,簡直就是直接打破了他的固有認知,哪怕安卉說得言之鑿鑿,他琢磨半天還是覺得不可能。
咋可能呢?那可是冒充官府中人啊!
安卉心說這有啥不可能的?她上輩子還有人冒充秦始皇要你打錢的呢!那冒充官府中人,充其量就是狐假虎威,冒充秦始皇那是實實在在的侮辱智商了啊!
叔侄倆誰也說服不了誰。
最終,兩人各退一步,就看那些人還會不會再來。
天後,啥動靜都沒有,安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