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想法相當不錯,反正喝到最後,錢大富已經跟安堂叔稱兄道弟的,結果一轉頭就喊了安父叫爹。
那畫面太美了,叫人有些不忍直視。
……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安堂叔可算是忙活開了。
當然,安父也沒有閒著,主要是餘家那邊又搞事了,他們家還想再出個秀才,而恰好再過一陣子就又是童生試的考試了。
出秀才有個大前提,因為童生試一共有三場,不出意外的話,是每年的二月、五月和八月。最穩妥的做法,肯定是提前庇佑,讓某個人一口氣順溜的透過三場考試。
但餘家其他人不幹。
從二月一直考到八月呢,那得耽擱多長時間呢?萬一這期間老爺子一個沒忍住提前投胎轉世了呢?這其中,又以餘耀宗抗議得最為厲害。
他當初就想讓安父先保佑他考上舉人,但被族人阻止了,因為下次科舉距離當時還有足足三年整。可問題是,他倒是願意等上三年,但老爺子願不願意等呢?
說白了,這就是賭運氣。
那他能賭運氣,別人為什麼不能呢?
最終,餘家那邊秉持著少數服從多數的想法,決定等到八月裡再去請安父過來。
但眼瞅著五月的考試即將到來,還是有人忍不住了。
跟其他人再三商量後,大家決定退一步。
大概的意思就是,五月份的考試可以求庇佑,但考上後,就要換個庇佑了。也就是說,只能求透過童生試的第二場考試,也就是府試,而非直接求考上秀才。
這麼一來,既不用耽擱其他人,還能儘可能的付出小一些的代價。
顯然,這個說法得到了安父的認可。
儘管他內心裡覺得餘家人腦子都不太好,但當初的庇佑套餐是他提出來的,餘家人也確實是分幾次結清了全部的款項。另外,哪怕他當時也提過有些庇佑他不會幫著求的,比如殺人放火作惡等等,但他沒說不能只求透過府試。
做生意要講誠信,哪怕是對傻子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也因此,五月裡他要往餘家老爺子的墳頭跑兩次,一次是給某個笨蛋求順利透過府試,另一次是啥庇佑還沒說好,但只要等府試成績出來後,他們就要改。
安父認了。
他覺得,再苦還能有餘老爺子苦?
還真別說,是有的。
縣太爺啊!
那位才是今年夏天最忙活的人。
又要捉拿案犯歸案,又要負責審訊破案,還要寫申請報表向上頭時事匯報情況,以及對於那些罪名不是很重的案犯進行判刑。
本朝是有秋後處斬的規矩,但前提是死刑犯才需要秋後處斬,如果是罪行特別嚴重的,那就另當別論。可如果並沒有嚴重到要判死刑,那就無所謂什麼時候判決了。
像王家的那些女眷和孩子們,不管他們享受了家族給予的多少好處,只要是完全不知情的,那就肯定夠不上死刑。
而那些人,就需要縣太爺挨個兒的審理判決了。
他首先判的是王老太爺。
從調查到的真相來看,這位老人家確實不曾參與到這些事情裡。王老爺是在徹底的執掌家業後,才慢慢走了歪路,搞出了眼下這些事情來。
但縣太爺篤篤定的表示,古人云,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很湊巧的是,王老爺的爹和老師是同一人,當然他也有啟蒙老師,但總得來說,他是他親爹一手帶出來的。
那就沒事兒了,開揍!
可憐王老太爺都七十歲的人了,硬是被拖到菜市口,在衙役們敲鑼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