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安卉代入了一下她穿越的情況,感覺功名這玩意兒就跟她上輩子的學歷一樣。正常來說,大學畢業就已經夠夠了,足以應對絕大多數的崗位了。可如果大學生的數量太多了,遠遠的超過了社會上所需要的人數,那就自然開啟了內卷模式。這個時候,要是有研究生出來了,當然是優先聘用研究生了。
擱在本朝,那就是舉人太多了,除非家裡有關係,或者想法子打點好了,不然可不得先用進士、同進士?
蘇家的情況是明擺著的,興許他們早就已經脫離了貧困線,過上了衣食無憂的殷實生活。然而,這也就是放在小縣城裡,別說京城了,擱在府城都不算什麼有錢人家。真要跟其他人比拼人脈,那不是妥妥的輸定了?
所以擺在蘇舉人跟前的只有唯一的一條路。
繼續往上考!
這麼一想,新帝開恩科確實是實實在在的大好事兒。
哪怕安卉不咋懂科舉裡的那些彎彎繞繞,可她好歹也是經歷過高考的人。試想一下,本來是一年只考一次的,大傢伙兒都扎堆一起考了,除非是真能耐的,不然肯定難出頭了。可假如眼下猛地多了一次機會呢?
儘管學渣確實不會因為多了一次而立馬變成學霸的,甚至還有可能因為考試時間的突然提前,直接自亂陣腳,考得比實際水平更差了。
但問題是,這趟恩科能走好多學霸啊!
讓學霸們先走,學渣們完全可以等正科啊!
當然,這年頭能參加科舉考試的,只怕沒一個是等閒之輩。要知道,科舉考試並不包括童生試,而童生試的透過率並不算高,幾乎是完全做到了把學渣扼殺在了搖籃裡。
「幸好我再也不用考試了。」似乎是因為科舉這個話題過於沉重了,安卉直接想起了曾經的黑暗經歷,不禁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瞧她這副沒出息的模樣,安父很是嫌棄的撇了撇嘴:「你還記得那個名叫《女駙馬》的戲曲嗎?」
安卉直接就被說迷茫了:「啥玩意兒?哦哦,好像有點兒印象。」但也僅限於有印象而已。
印象這東西要怎麼說呢?她對馬克思列寧主義還有印象呢!
自家閨女是什麼德行,當爹的又怎麼會不知道呢?當下,安父更嫌棄了:「啥都不知道,連這麼有名的戲曲都不知道。這麼說吧,裡頭有一句相當經典的唱詞,是這麼唱的……『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
換個人,只怕就得懟安父,聊得好好的開什麼腔呢?
但安卉是正常人嗎?顯然她不是。
在沉默了半晌後,安卉頂著一臉誠懇的表情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歷史上最早的凡爾賽?」
安父:……
毀滅吧!這個閨女,誰要誰撿去,誰都不要直接丟垃圾站吧!
要說先帝駕崩、新帝登基這事兒吧,其實對府城的影響真的不大。當然,不能婚嫁宴請確實是個麻煩事兒,但後來就有了明確的說法,為期一年。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但要是從先帝咽氣的那一刻開始算的話,其實已經過去兩個月了。
這麼一算,好像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但緊接著傳來的新帝開恩科一事,卻是實實在在的一聲驚雷炸響半空了。
安父是從梁曲縣那位鐵腦殼縣太爺處得的訊息,但事實上這就不是個秘密。鐵腦殼縣太爺是背靠家族,可能會略早一些時候知曉訊息,但總的來說也沒差。眼下才剛開春不久,距離九月的鄉試還有半年光景呢,足夠那些秀才們陸續趕到府城來考試了。至於次年二月的會試,就更不需要著急忙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