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了,他是在縣城裡念書,而不是在縣學裡念書。這兩者是有很大區別的,因此縣學只對秀才開放,同時還增加考核關卡。
簡單地說,考上了秀才後,縣學不一定會錄取,但如果連秀才都不是,則連入門考試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安卉才想不通,這人來府城幹嘛?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
餘青雲用一種極為羞愧卻仍然抱著很大期望的語氣說道:「來求安大師幫我求個庇佑,好讓我透過今年的院試。」
院試就是童生試的第三場考試,也是難度最大的一場,那些連考數年都不曾考過的人,其實都是卡在了這一關的。反過來說,如果連前面兩場都考不過,那就直接放棄吧,沒必要跟科舉死磕。
換句話說,餘青雲求的就是考上秀才。
安卉陷入了思考之中。
她不是在思考這個問題要怎麼解決,而是在想該如何婉拒。
理由其實蠻多的,譬如她爹老早就說過了,以後不幫餘家求庇佑了,主要是太遠太遠了,先不說從府城到洛江縣又是坐馬車又是坐船的,就算到了洛江縣好了,那餘家又不是住在縣城裡的,還得換馬車去鄉下地頭。
總之,特別遠。
還有什麼讓餘家老爺子安心的去投胎轉世吧,別再折騰他老人家了;或者乾脆說單子太多忙不過來等等……
最終,安卉一臉誠懇的道:「你知道鐵大人吧?就是以前在洛江縣當縣太爺的那位大人。」
「我知道鐵縣令,可他不是很早以前就調職離開了嗎?」餘青雲一臉的懵圈,很顯然他並不知道鐵腦殼縣太爺沒走多遠。
安卉就把鐵腦殼縣太爺調職去了梁曲縣的事情告訴了他,還補充道:「你運氣不太好,昨個兒我爹就從外頭回來了,今早剛坐馬車去了梁曲縣。而且根據我對鐵大人的瞭解來看,他要麼不找事兒,一旦有個什麼事兒,沒有十天半個月肯定解決不了的。可我爹接下來的行程已經排滿了,這都是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時間,真的沒空回洛江縣了。」
從府城前往洛江縣,哪怕再順利,沒個十天半個月也不可能的,更別提還要算上辦正事的時間。一來一回,只怕都超過一個月的時間了,安父的檔期排得是真滿,當然也是預留了一些時間,應對突發狀況的。但顯然,眼下預留的時間都沒了。
餘青雲急了:「新來的縣太爺不像原先那位鐵大人那般關照學子,他是三年考兩次的。」
「然後呢?」
「明年就是鄉試年了,假如我今年考不上秀才,就會錯過明年的鄉試!」
安卉:……
這是不是說,要是我今年高考再考不上清北,就會耽誤我拿到諾貝爾獎?不是啊,您連秀才都考不上,擔心鄉試幹啥呢?這是杞人憂天吧?想太多了!
「我只能幫你記錄一下。」安卉照例拿出了她的小本本,還順便讓餘青雲看了下前面那一頁,上面清清楚楚的寫明了「梁曲縣縣令鐵大人」,以及登記的日期。
餘青雲沒了法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安卉將自己的情況登記上去。
「那我留在府城等訊息可以嗎?」
安卉心說,咱也管不著呢!
「您隨意吧,不過我先前也說了,每次鐵大人找我爹,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月餘時間,真不好說。要不你直接去梁曲縣找他?反正都是老熟人了。」安卉以前也這麼跟錢大富說過,事實上胖子真就去找了。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膽量的,況且餘青雲跟鐵腦殼縣太爺又不熟的,假如他堂哥餘耀宗在,那興許還有希望。
對哦,鐵腦殼縣太爺曾盛情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