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憶羅抬眸對上林瑜的眼睛,她眸中一片血紅,狀若癲狂。姜憶羅絲毫不懷疑,如果此時只有兩人在,哪怕林瑜豁出命也一定要報復自己。
她著實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能讓林瑜恨她恨到這種地步。
「林瑜。」姜憶羅出聲叫她。
負責押送林瑜的兩名修士立刻駐足等她說話,神色間隱約可見的恭敬,清晰表現出兩人之間的差距。
林瑜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最終只咬牙恨恨地盯著她。
姜憶羅毫不退縮地回視著她,語氣淡然道:「無論是往日在謝家還是今時今日發生的種種皆非我挑起,是你自作自受,落得如今下場,怨不得任何人。」
「我乃榆水城城主之女,而你不過是個父母雙亡的廢物,如果不是靠著那麼點微不足道的救命之恩,你連給表哥提鞋都不配!我真後悔當初在謝家沒有直接殺了你,否則也不會被你害到如此地步!」
姜憶羅目光冷然地看著她:「既然兩條人命換了謝長鳳一命在你看來只是微不足道,在謝家還對恩人之女百般磋磨,那麼你落得今日下場我只能說你完全是咎由自取,是活該,是報應!」
林瑜眼睛倏然睜大,使勁掙了掙,彷彿下一刻就要撲上來,卻被兩名押送的修士低呵了一聲,壓制的力氣增大了幾分,她瞬間掙扎不得。
姜憶羅面色不改,表情越發淡了,她不再搭理她,只對著兩名修士道了聲「有勞」,隨後揚長而去。
林瑜氣得理智全無,還想咒罵,卻只發出一聲痛呼就再沒了動靜。
兩日不眠不休,縱使對築基期修士而言算不得什麼,但是總算可以休息了,姜憶羅不想讓自己的好心情被人破壞,所以也不再去想林瑜的事情,只沉默著往長澤殿走去。
經過正陽殿的時候,她抬眸便看見高階之上的雪白身影,凌霜傲雪,臨風玉立,朗如日月入懷,皎如日升朝霞,每一寸都彷彿經過了精雕細琢,好看到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姜憶羅暗暗打量了兩眼,忍不住彎了彎唇,心中陰霾頃刻間一掃而空。
「師尊。」她歡快喊了一聲。
「嗯。」應鈞淺淡的眸中微微一動,輕輕應了一聲,目光隨著她的身影緩緩移動,不曾挪開片刻。
直到姜憶羅來到他跟前,應鈞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心下微松。
看來小徒弟並沒有因徐家兄妹的離去而難過。
「回吧。」應鈞回身朝著長澤殿的方向走去。
姜憶羅靜靜看了兩眼他的背影,旋即抬腳跟上,不過為了表示敬意她特地落後半步。
也正因為落後這半步,她可以避過師尊的視線採兩朵花。
小路兩旁的花開得濃艷,她忍不住伸出罪惡的小爪子,將將捱上花莖之時,突然聽到師尊喊她。
「阿羅。」應鈞駐足看著她。
姜憶羅連忙收回手,規矩站好:「師尊?」
應鈞眸中閃過一絲淺笑,卻沒有執著於此,反而伸手遞過一朵流光溢彩的五瓣小花。
姜憶羅頓了頓,在他眼神的示意下接過了花,又回憶了一番,確定自己不記得他什麼時候揪過花。
「這是?」
「天穎花。」
應鈞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姜憶羅驚了一下。
「天穎花不該是本次歷練勝者方可取得嗎?弟子並未」
「天穎花的花期僅有三日,若不及時摘下便會凋落,而且」說到此處應鈞頓了一下,微微勾唇,溫聲道,「你此番表現得很好,應當獎勵。」
姜憶羅眸中一亮,旋即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興奮之色又緩緩褪去。
應鈞也不催她,只讓她自行想清楚。
過了片刻,姜憶羅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