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車停好,白落楓腳踩刑具一樣的高跟鞋「哎呦哎呦」地叫喚著下車,還沒站穩,就愣在原地,看著宋見青開車好比一支離弦的箭。
噴了她一臉車尾氣,「大半夜的還幹嘛去,」白落楓擰著眉納悶,乾脆把高跟鞋脫掉,拎在手裡,光腳獨自走進大廈,「不知道的以為你老婆生孩子。」
出離的憤怒容易驅使人幹傻事,譬如現在的宋見青。
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是要找到雲釅,撇開自己造假的未婚妻,扔掉自己偽裝的不在意。
他要跟雲釅說清楚,一刀兩斷,從此橋歸橋路歸路,誰也別再依依不捨。
夜晚車少人少,比下午開車去會場時人通暢很多,引擎聲嗡鳴陣陣,一下又一下戳在宋見青即將火山噴發的心情。
他又回到會場,燈滅人空,早沒了九洲池中看神仙的震撼。唯留下巍然不動的大片荷塘,月光拋撒落在寬大的葉面,於無聲處,宋見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犯了多大的蠢。
雲釅又不傻,在這裡等這麼久不是活受罪麼?再者,人家不是說了孟雀知來接?
他像是一隻洩了氣的皮球,連在後面踢的人都沒有,自顧自回車上,猛然用掌心搓自己的臉,簡直懷疑自己發了燒,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做出這等丟臉的蠢事。
霎時,餘光裡,宋見青瞥到一撮人影。
再定睛一看,是三個明顯不懷好意的人架著醉醺醺的雲釅。
那些人的目光毫不掩飾,恨不得就地把雲釅身上穿的衣服扒下來,化作實體瘋狂撫摸他的面板。
怎麼喝了酒、跟誰喝的酒、為什麼突然喝酒,這些問題一剎擠進宋見青的腦袋,他心跳如同戰鼓擂擂,各種社會事件的慘案在腦海里滾動,慌亂跑去把雲釅抱在自己懷裡才心安。
那三個人也醉得不輕,卻還有些理智,見宋見青一臉怒意好似要吃人,才悻悻地嘴裡不乾不淨罵著什麼離開。
宋見青把醉得不省人事的雲釅放在副駕駛,自己轉身上車,長腿繞車頭走幾步,想起什麼似的又停下腳步,費勁湊過來給醉鬼系安全帶。
上次在車裡,他們被魔鬼左右紅了眼眶,面紅耳赤又心酸不已,話不敢提及過去。
這次卻又風平浪靜,各自端著自己的禮貌。宋見青腹誹,沒見過自己這麼憋屈的前任。三年前被戴綠帽,還願意巴巴地湊上來。
他剛把安全帶給雲釅繫好,就被他蠻橫地拉住了手。
醉鬼的手溫度很高,比起上次小心翼翼地接觸,這次明顯被酒精沖昏頭腦,肆無忌憚地單方面就要強行和宋見青十指相扣。
只是失神一瞬便被佔領城池的宋見青試著抽回手,卻引來雲釅用更大的力氣握著,骨血都緊貼著,不留一絲空隙。
明明已經睜不開眼睛,卻還這麼執拗,宋見青無奈自嘲道:「你知道你牽的是誰嗎?」
他保證,如果這個時候雲釅膽敢給他來一句是姓孟的,他現在就拽著那男的去跳護城河,誰也別見明天的太陽。
得不到安慰的醉鬼發出不滿的聲音,聲音很小,卻帶著怨懟,不知道是對誰。
雲釅呢喃:「我知道,是宋見青。」
「是我對不住的宋見青。」
樹色茫茫,宋見青心跳驟急,顯然是已經把來的路上那番雄心壯志拋在腦後。
第11章 如釋重負
刺眼的日光把人灼醒,雲釅下意識地用小臂遮住眼睛。
宿醉的大腦遲鈍,這才反應過來身上有多痠疼。他只想陷在柔軟舒適的床上,但是呼嘯而來的記憶讓他不得不起床醒醒神。
彎了彎睡了一夜的腿,虛浮腳步觸到地時,才想起自己昨天撒了多大的酒瘋。
雲釅伸手揉了一把臉,五官被搓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