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乾拿著銀子又是道謝又是道歉,當下便想著回去就給朗崔氏買口棺材,好好把人給送葬了,剩下的銀子也夠他們活了。
一進屋朗乾就笑了:「兒,你二嫂給了我五十兩銀子,爹回頭就去牛屠戶家給你買點肉吃,他是個好人,從前是咱們做錯事了。」
無人應答,他看了一眼閉眼沉睡的朗多寶愣了片刻,深深嘆了口濁氣,眼眶通紅跌坐在地上忍不住悲拗起來。
大概是被打怕了,虎子被接回家裡後便變得安分,不再像從前那樣動不動就又吵又鬧,他心裡依稀明白了一些事,他的阿孃和父親把他給丟下了,只剩他和爺相依為命。
給朗崔氏和朗多寶辦完喪事,又挨家挨戶還了一些銀子,五十兩就只剩十幾兩了,但也夠他們兩人好好生活一段時間了。
朗山本就沉默寡言,再加上最近這些事情便更有些不愛說話,江舒每天只能變著法的哄他開心。
「二郎,你是不是怪我?」
江舒無法不想這個可能,否則何以證明這人最近的態度以及情緒波動,每次都用那種奇怪又深邃的眼神看著他,不似平常。
朗山聽他問這些趕緊搖頭:「並未,我最近只是在想事情。」
「何事?」聽他不是怪自己,江舒立刻收起自己那溫順和緩的模樣,傲嬌的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等他來哄。
前後差別之大可謂是天差地別。
朗山忙屁顛坐到他旁邊,笑道:「隨便想想,不是什麼惹你不快的事。」
他越是這般說,江舒心中便更有疑慮,他蹙眉:「你我一體,有何事是不能說給我聽的?你若是不想說給我聽,那是想說給誰聽?你是不是又和孫晟霖去茶樓了?好啊!我說你今日總是這般不帶勁兒,怕不是被那故事裡的狐狸精給勾了魂!」
他故意傲嬌又得理不饒人,故意說這些深閨怨婦似的話,瞧見他因為自己氣就變得緊張的模樣心裡才舒暢些。
朗山急得直解釋:「你我就是隨便想想,從前你同我說過想等日子安穩些再想的事,可如今算不算安穩?我覺得安穩了,那你要和我一起想不?」
「安穩些再想的事?那是什——」
江舒對上朗山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是看見了什麼肉骨頭似的,而他也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瞬間就想起之前自己曾經說的話。
之前他同朗山說目前日子過得不安穩,所以並不想要孩子,按照朗山的意思,如今朗家的事情已然解決,這件事自然該提上日程。
想起自己曾經說了什麼話的江舒瞬間鬧了個紅臉,他清了清嗓子:「我那那什麼、你怎可成日裡想這些!青天白日,也不害臊!」
「我想我夫郎有什麼可害臊的?你且說,這事行不行?」朗山眼巴巴的盯著他,生怕江舒說出拒絕的話。
「咳……」
像是有蒼蠅嗡嗡了一聲,把那個「行」給掩蓋了過去。
朗山滿臉愉悅:「夫郎剛剛說了什麼?我方才沒有聽見。」
「……行。」
「你再說一遍,夫郎,再說一遍!」
「……行行行!再多問就不行了!」
江舒雙手捧著他的臉使勁擠壓著,這大熊瞎子居然還敢跟他玩三十六計了,好一招苦肉計給他框住了!
只是既然是自己曾經答應過的,自然要好好履行承諾和義務。
於是當朗山第一次拿出他之前和孤本一起買的「話本子」時,他還有些不解,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麼還看起話本子了。
直到朗山翻開了那所謂的話本子。
香艷的一幕落在眼睛裡,燙的他心尖都燒了起來。
他慌亂解釋著:「我不知這裡面是這些,你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