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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聲輕呼,溫辭歲不知第多少次,從夢魘中驚醒。
睜眼,他還在醫院病房門口的長椅上,在和自己談過話後,嬴心本就處在崩潰邊緣的精神狀態,徹底塌下去。
溫辭歲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結果,把憋在心裡很久的話說出來固然解氣,但真正做了想做的這件事才知道,解氣的也就僅僅那一瞬間,過了那個點,看著嬴心陷入絕望,他卻沒有一點預想中的大快人心之感。
哪怕這個女人負了父親,今天又被爆出這樣的事,可她到底是生養自己快二十年的生母,而她又很可能也是受害者……
他終究無法把事情做到那麼狠心的地步。
出於愧疚他想繼續留在這裡,但嬴心想一個人待著,他只好來了走廊,容知君已經先把程辭年送回他家讓他媽媽幫忙照看,完事就趕來了醫院,不顧自己反對也非要留下來一起陪著。
容知君拍拍他的後背:「歲歲,沒事吧?」
溫辭歲搖搖頭,只是想睡個午覺而已,就如此坎坷,看來是上天註定不讓自己睡了。
「謝謝,」他啞聲道,「要不你還是回學校吧,我一個人在這真的可以。」
容知君滿眼心疼和焦急,擰開一瓶水遞到他嘴邊:「我不放心你。」
溫辭歲垂著長睫,沒有就這他的手喝水,而是單手接了過來。
容知君心裡微微刺痛,他強行定定心神,對著溫辭歲時,難得慌亂且小心翼翼:「歲歲。」
「嗯?」
「我不想你趕我走。」
「我……」
容知君凝視他的側臉,不自覺捏緊了拳,柔聲道:「我是真的很想陪著你,在你需要我的每一時刻。」
「不管我在哪,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
溫辭歲依舊毫無反應,容知君只覺自己的心像在潛水,已經快要潛到了最深處,扯出一個盡力得體的笑:「就像……小時候我答應過你,要永遠守護你長大那樣。」
溫辭歲靜默半晌,容知君的這番話比他們重逢後說的所有都鄭重,在這種時候突然說這些有些莫名其妙,雖然明白定有他的意圖,但這時他只想放空自己,大腦實在沒多餘的精力去思考些相對來說不是那麼重要的事。
最後便只回道:「嗯,我們認識快二十年了嘛,我知道你很在意我們的友情,我也是啊,對我來說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一個朋友,你的這份好心我懂,等這事暫時過去了,我請你吃飯表示感謝昂。」
容知君眼底最後一點光無聲溶進成片的絕望,他轉回身,沒再看著溫辭歲,垂下的眸中卻藏不住支離破碎的種種情緒。
只是那個人永遠也不會注意到。
「嗯……」他忍住嗓音的顫抖,「吃飯就不用了,你也說了,咱們這麼多年交情擺在這,應該的應該的。但我還想最後說一次,」
溫辭歲忍不住好奇,微側了頭看他。
容知君拿出最後僅剩的,全部勇氣:「在我這裡,無論遇到什麼事,你永遠都是第一,我也會……堅定不移地做你最堅強的後盾,記住了嗎?」
不是最重要的朋友,而是最重要的人、放在心尖上、想守護一生的人啊。
溫辭歲點點頭,似是為了安慰他,一整天終於勾了下嘴角:「知道了,你是不是看我喪,故意矯情,想讓我打你啊,」他笑著輕輕捶了他一下,「我會努力支稜起來的。」
容知君也笑,盡力掩飾著內心傷悲:「歲歲,我手機沒電了,我媽之前讓我回她一個電話來著,能借你手機用下嗎?」
溫辭歲猶豫了下,本來打算關機當縮頭烏龜躲謝言久,但容知君要用,而且從比賽結束到現在都過去這麼會了,謝言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