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映春口中的陸鳴秋充斥著生機與活力,他無疑是任情恣性且不受拘束的。謝辭雪聽見這些描述,簡直心嚮往之,他只恨自己與陸鳴秋相遇太遲,錯過了對方最飛揚的年華,他忍不住開口詢問,引導著陸映春講了許多許多的往事,聽得人心滿意足。
「……說起來,」陸映春突然促狹一笑,「我哥高中的時候還穿過女裝誒。」
本來回憶往昔沒什麼,但一聽到自己的糗事,陸鳴秋就坐不住了,他紅著臉說:「小映,你別亂講了……」
「我才沒有亂講,你們高中班上排話劇,演仲夏夜之夢,你抽到的角色是赫米婭,上臺反串的時候你穿了小裙子,我記得清清楚楚!」
陸鳴秋回想起那場糟糕至極的話劇表演,尬得腳趾抓地、頭皮發麻,他現在無比後悔自己當年腦子一抽,邀請了陸映春這個大嘴巴去看錶演。
他深吸一口氣,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是為了藝術獻身,又不是自願穿裙子的……」
謝辭雪輕輕笑了一聲,引來陸鳴秋的追問:「你笑什麼?」
「我是覺得,你穿裙子應該很好看,所以才笑。」
這句話的語調情意綿綿,叫陸鳴秋的耳根差點燒起來,他咬咬下唇,嘟囔道:「明明一點都不好看……」
謝辭雪覺得陸鳴秋的身形纖細而瘦弱,長得又白,穿女孩的裙裝當然是好看的,可這話他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若真的宣之於口,臉皮薄如蟬翼的陸鳴秋肯定又要不樂意了。
於是他只是笑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陸鳴秋十分想讓女裝的事就此翻篇,他擺擺手道:「好了,別說我的事了,聊些其他的吧。」
陸映春知道他容易害羞,也配合著說光這麼聊天實在是太無聊了,不如我們來鬥地主吧。在四川,打牌是一項傳統的社交娛樂專案,陸映春經常和病友們聚在一起,透過打撲克、搓麻將來消磨時間,當然了,他們是絕對不會賭錢的。因此,她的病房裡也常備著一副撲克。
她拉開抽屜,拿出略顯老舊的牌盒,沖陸鳴秋晃了晃。
陸鳴秋和謝辭雪沒反對,然後三人就這麼在病房裡玩了一上午的撲克,玩法從鬥地主到詐金花,從21點到□□,陸映春精通此道,無論哪種玩法她的勝率都居高不下,陸鳴秋牌技爛,但運氣一絕,加之謝辭雪故意和他互通款曲,所以也贏了不少次,而謝辭雪打牌純粹是為了逗陸家兄妹開心,全程都在放水,壓根兒就沒想過要贏。
他們玩到晌午,直到療養院的護工前來叩門,才意識到應該吃午飯了。療養院的菜味道不錯,清淡又營養,陸鳴秋和謝辭雪陪著小妹吃完飯後,才起身離開。
上了車,謝辭雪問:「今天開心嗎?」
陸鳴秋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點頭道:「當然開心啦,回四川的每一天都比在首都開心。」
「那你以後是想留在四川,還是回首都?」謝辭雪其實一直有在思考這件事,故鄉對於陸鳴秋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而首都對他來說卻代表著痛苦……謝辭雪認為陸鳴秋應該更想待在四川,然而對方的回答卻不是。
「比起首都,我當然更喜歡自己的故鄉,但你問未來,那我還是想回首都。」
「為什麼?」謝辭雪握方向盤的手微微用力,說實話,他聽見這個回答很高興,雖然他可以為了陸鳴秋來西南發展,但對於謝家來說,在首都本地的事業是重中之重,根本不可割捨,他若是要孤身前往蓉城,勢必會遭到舅舅的阻撓,陸鳴秋留在首都,這無疑是一個兩全的決定。
陸鳴秋目視窗外著陌生的街景,呢喃道:「因為我不是從前的那個我,故鄉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故鄉……」
這句稍顯詩意的回答中帶著淡淡的愁緒,謝辭雪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