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
這老傢伙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桃花的馨香清冽怡人,讓他聞了個正著:「這墨,不僅圖案是梅花和海棠,研磨之後會有梅花的香氣嗎?」
冬日裡若用這墨作九九消寒圖,豈不是掛在屋中就能聞到花香?
「嗯,」姚春山道:「清友作畫是梅花香浮動,用名友,就是海棠的香氣了。」
男子的面上幾乎在一瞬間露出了狂喜,他道:「怪不得如此貴,但沒這個比送我女婿更好的見面禮了,煩請掌櫃給包起來吧。」
說著,他掏出一錠十兩的紋銀和二兩碎銀子放在了櫃面上。
墨雖然貴,但送出去總歸是體面的。
衛景平取出清友和名友兩錠墨,用紙袋子包裝好:「這位伯伯,我想您女婿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男子咧嘴笑了笑:「他喜歡的話,我每年都會買給他的。」
等趙員外拎著兩錠墨喜滋滋地走了,店裡的老少瞪著那錠銀光閃閃的銀子,齊刷刷愣住了。
「竟……竟……這麼值錢。」姚春山從來沒想到,這一錠最多二兩半的墨能賣出六兩銀子的價錢。
衛景平頭一次見到銀元寶,也拿起來摩挲了幾下,交給衛景英存起來:「要是賣夠了十錠銀元寶,就拿票號去兌成銀票,這樣放著不安全吧?「
萬一招引來賊惦記就不好了。
「老四你多心了,」衛景英滿不在乎地道:「在上林縣就沒有敢偷到咱們衛家頭上的。」
「沒人敢,」衛景川抱著銀元寶一臉痴迷地道:「等攢夠了一床,我就鋪被褥在上面睡覺,躺錢窩裡。」
他最近說話越來越流利了,也許是有錢治好了他的結巴,衛景平不太靠譜地想。
晚上打烊回去,衛長海聽說他們一天賣出去兩錠墨,十二兩銀子,眼睛都瞪直了,一直搓手:「哎呀十二兩銀子吶。」
姑且先不算成本,這一天的進帳差不多抵他一年的俸祿了。
孟氏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淡去,她抱著衛景平道:「這都是咱們四兒能幹,我得了四兒的福,你一輩子也給我攢不下兩個銀元寶回來。「
得,把衛長海說成一分錢不值的窩囊廢物了。
「這錢都是姚先生的,」衛景平道:「先存在咱們這裡罷了。」
衛景平把姚春山找孫女姚溪的事說了,孟氏抹著淚道:「以後店裡賺的錢咱們一分錢不要,先把孩子找著了再說。」
「老姚那孫女是怎麼丟的?」她又問。
衛景平搖了搖頭:「還沒問出來。」
孟氏望著衛長海:「老衛,等平哥兒問到了你生生法子,打聽打聽那孩子到底在哪裡。」
在她眼裡,衛長海前半生徵戰南北,去過的地方多,有的是法子。
「要是個男娃兒丟了是好找的,」衛長海苦大仇深地皺起眉頭,幾乎都要打結了:「男娃兒大了不管在哪兒總是拋頭露面瞧見的人多,換了閨女,賣去給人做丫鬟、使女的,打小養在深宅大院裡,沒瞧見過她的人,這要怎麼找?「
他說完,全家人的臉色都凝重起來。
衛景平則深沉道:「看老天吧。」
也許老天憐憫姚春山也說不定很快就找著姚溪了呢。
也只有這樣了。
一家人想著可憐的姚溪,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第二天去白鷺書院上學之前,衛景平給姚春山送早飯,一邊吃一邊聊著:「你擅丹青,觀一個人小時候的長相,能不能畫出她長大後的樣貌呢?」
他記得上輩子有一種技術,透過小時候的照片能畫出長大成人後的模樣,據說相像率高達90左右。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