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們四五個穿著不俗,眼神肆意,不顧形象扯著嗓子唱的大學生,心裡有些羨慕,讀大學的時候她自己也迷戀過打鼓,跟著一位學姐學了半個學期後不了了之了,後來那學姐還特地打電話問她怎麼不來學了,她說好像沒什麼興趣了,學姐聞言由衷地遺憾道,真是可惜,蔚子,你都不知道你打鼓的時候多迷人。
一時間的興趣,卻沒有什麼大的動力,最後都是不了了之的,其實她並不是一個固執的女人,從小到大,她沒什麼特別的,發誓傾盡自己所有也要達到的目標,好像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對葉斯承的等待。
腦海裡突然浮現和葉斯承在塔希提島蜜月的情景,那真是最幸福的時光。那裡的海藍得令人心醉,像是外國嬰兒的藍眼睛,一點雜質都沒有,棕櫚樹,椰子樹和麵包樹等樹影婆娑,異常柔軟的粉色沙灘,海里繁茂如花的珊瑚礁群,一切美得像是安徒生童話裡的場景。
以至於在後來漫長的日子裡,她常常會懷念那個浪漫的蜜月。葉斯承揹著她漫步在沙灘上,她的脖子上掛著當地婦女編制的花環,兩腿悠悠地晃動,手環住他的脖子,眯著眼睛看那迷人的海景,偶爾低頭親吻他的耳朵。他揹她走了快一個小時,她被那暖風,香氣和絢麗的景色迷暈了,最後貼在他厚實寬闊的背上打起盹來,醒來後揉揉眼睛,發現景色依舊那麼美,而他依舊揹著她走得很穩,當時那種幸福從心底直接竄上來,洶湧猛烈,擋都擋不住,就算下一秒是世界末日也無所畏懼,因為想要的都在眼前了,那麼具體實際的幸福,實實在在地盛放在她心裡。
那幾個晚上,他們坐在沙灘邊吃烤肉,披薩和椰奶煮的水果,他親自用勺子兜起一大塊椰奶芒果放在她嘴裡,她記得那芒果很甜,甜得發膩,和她的心情是一樣的。
他們在沙灘上密密地親吻,彼此撫摸,伴著海風,在篝火邊激情了一番,結束後她疲倦地倒在他懷裡,他伸手環住她的腰,目光清亮地投向天上的月亮,面色很安靜,她問他在想什麼呢,他說:“我在想,以後一定要帶著我們的孩子來這裡看月亮。”
但他們一直沒有要孩子,因為兩人都太忙了,沒有這個計劃和打算,每次親密之前都做好安全措施,他也很剋制,不會在危險期碰她,像是達成默契一樣將要孩子的計劃一年一年地擱置。和他們一起的大學校友好多都當了爸爸媽媽,小寶寶都會走路了,每次聚會,她和他都會笑著逗那幾個白白胖胖的可愛寶寶,大家見狀紛紛說:“這麼喜歡就自己生一個唄!”他們不置可否,回家後討論了一番,還是決定再等等。
不過兩年前她有一次假性懷孕,當時她沒經驗,興沖沖地告訴他:“斯承,我好像有了。”當時他一怔,隨即眼眸出現強烈的喜悅和激動,立刻伸出手掌輕輕地按在她的肚子上,反問:真的,我要做爸爸了?但後來事與願違,她得知結果後失望了好幾天,他抱著她安撫說:“沒事,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音樂繼續轟炸耳膜,何蔚子面前的酒瓶已經空了三分之一,她慢慢地用手臂枕著腦袋,閉上眼睛。
也許不再會有這個機會了。
徐湛和兩個外國朋友走進木魚酒吧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何蔚子,因為酒吧里人不多,她坐的地方是靠近吧檯的卡座,很顯眼。他側頭和兩個外國朋友說了幾句話,然後快步朝何蔚子方向走去,走到她身邊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他低頭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蔚子,蔚子。”
何蔚子已經睡過去了,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投射出一塊陰影,白皙的面板上泛著淡淡的紅色,嘴唇很溼潤,呼吸有些急,徐湛拿過她左手下覆蓋的手機,發現螢幕是黑的,他按了開機鍵卻沒反應,知道是沒電了,放下手機看了看自己的腕錶,已經是十一點四十分了。
他走到那兩個外國朋友的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