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王府,離開上京,青州山環水繞、富裕繁榮,再向外就是北海。」李言輕聲訴說著好似近在眼前的未來,「你不是沒見過海嗎?要是喜歡,可以在青州定居。」
等叛亂平定後,即使有皇帝的承諾,鈴也必定無法留在上京,不過有自己帶著他,天涯藐藐、地角悠悠,哪裡都是去處。
似乎是被他描述的景象打動,少年的身影從滿樹白玉似的梨花中探出,眨眼間輕盈地落在地面,腳踝處的鈴鐺隨移動發出了幾聲脆響。
鈴注視著李言,眼裡不覺流露出幾分期許:「真的?」
「我何曾騙過你。」李言看著他,近乎入神道,「你願意……跟我一起離開嗎?」
鈴不假思索:「好啊。」
「卡!」裴聞厲聲叫停。魏子驍從和「鈴」的對視中猛地回到現實,心說慘了,這才多久就吃ng,卻沒想到裴聞叫了另一個人的名字:「姜留歲,你表情不對。」
「鈴雖然殘忍強大,但某些方面是天真懵懂的,甚至稱得上小孩子心性。百年來,李家人對他來說就是關係最親近的人。」裴聞注視著姜留歲,「所以對於李言給你的許諾,你是完全相信的,也是真心實意願意跟他離開上京。」
「你剛才的狀態完全是不信任李言這番說辭,答應得敷衍,表演痕跡太重!」
裴聞又詳細解釋了鈴的心理狀態和行為模式,最後道:「再來!」
……
……
這一場拍攝進行得不甚順利,姜留歲和魏子驍輪流出問題,裴聞不禁漸漸蹙起眉頭。
魏子驍就算了,他本以為這場對姜留歲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之前鈴難以捉摸的一面姜留歲都能演得活靈活現,如今相對簡單的情緒反而抓不住。
看他的表演狀態,似乎是演員本人很難相信這種承諾,即使對眼前人表現得再信任和依賴,眼裡始終沒有被觸動的感情。
沒辦法,只能繼續磨。
裴聞始終不曾放低標準,哪怕只是一閃而過的表情不符合情緒都要重新來過。姜留歲也感覺到有些難熬,卻沒喊一聲累,努力調整著狀態。
終於,隨著裴聞的一聲「過!」,姜留歲和魏子驍同時長舒一口氣,兩人都感到無比的放鬆。
這場鈴與李言的對手戲總算是完成了。
又這麼斷斷續續拍了好幾場,裴聞給了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姜留歲在腦海中默默過了一遍裴聞的話。比起展現天真柔軟,他更擅長表現極端和大起大落的情緒,以前拍戲時他能勉強過關、導演也不會特意在這方面挑他的毛病,裴聞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短板。
一直幹想也沒有用,他想轉移一下注意力,剛解鎖手機便有人走到他面前,蹲下來看著他。
魏子驍試探性地叫了一句:「姜老師?」
「有什麼事情嗎?」姜留歲見他這麼大的個子蹲在地上,從旁邊拿過凳子,「你坐吧。」
魏子驍順勢從他手裡接過凳子,坐在他面前:「我想請劇組的人喝下午茶,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姜留歲沒想到他這麼熱情,想起商晴芷似乎對魏子驍印象還不錯,倒是也不意外了。
「謝謝,」姜留歲道,「不過我在節食,你問問其他人吧。」
魏子驍問:「是在做身材管理嗎?」
姜留歲點了點頭,魏子驍哇哦一聲:「你都這麼瘦了,對自己要求好嚴格。」
姜留歲笑了笑,本來以為他會離開去找別人,魏子驍卻一直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