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等在那兒,時間過久了就有些難受。內里君臣不知道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要談論多久。她盯著頭頂上的那點夕陽,一點點的從西邊落下去。月亮模糊的影子在雲中越來越清晰。
「準備一下,陛下怕是要在這裡留宿了。」
張賢和她附耳道。
這個時候,宮門已經關閉了。宮門關閉之後,不到第二日寅時絕不開啟。夜啟宮門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是元徵自己這個皇帝,也不想因為些微小事就壞了規矩。
明棠頷首,「那我這就去安排?」
張賢點頭。
今日樓家上下忙的雞飛狗跳,皇帝來的突然,樓家幾乎什麼準備都不做。皇帝的衣食住行落到他們頭上,夠他們手慌腳亂的。
這些明棠不用操心,只要等著去驗收,去吹毛求疵。
畢竟這不是宮裡,一切都是由樓家準備。真的有不周,那都是主人家的錯。和她這個御前女官可沒有半點關係。
等到一切都準備妥當,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元徵也起身從樓玟房中出來,面上滿是稱心如意。
「陛下看著好像很高興。」明棠道。
元徵點點頭,「上柱國對政事,還是不少獨特的見解。」
下刻他臉上又流露出些許惋惜。
只是可惜,權臣的權柄是一定要拿掉的。否則君權就會難以執行。
這是哪個皇帝都無法容忍。
明棠見著元徵腳下略微有些虛浮,輕輕託在他手臂上。
元徵這日忙的從寅時開始到如今,都沒有片刻停下過。體力已經耗費的差不多了,只是靠著年輕力壯挺著。
「陛下。」明棠壓低聲音,「陛下也要多在意御體。」
元徵搖搖頭,「事情那麼多,朕不做的話,到時候朕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他離她近,說話的聲量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得見。
明棠不耐煩真的一個人把他扛過來的,叫來兩個內侍,一左一右攙扶著他就往前走。
元徵也體諒她,讓黃門抬著他往內走。
到了床榻上,元徵往那兒一躺,兩眼水汪汪的看她,「朕要臻臻給朕潔面。」
元徵小時候親近人的方式,便是讓人貼身服侍。那些和他做玩伴的宗室子弟們多多少少,都給他做過貼身內侍的活計。
明棠以前也親手照顧過他。只是後來他年紀大了,也就讓內侍們來。不再和幼年時候,讓她親自動手了。
明棠接過用熱水泡過的巾帕,蓋在元徵的臉上,巾帕上的熱氣烘在他肌膚上。讓元徵舒適的嘆了一口氣。
她正要將他臉上蓋著的巾帕拉下來,元徵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他的臉蓋在巾帕下,說話的嗓音都有些甕聲甕氣的,「朕總覺得,還是你做皇后更好些。」
明棠飛快的看了一圈周邊。門前站著倆內侍。也不知道他們聽去了沒有。
明棠讓內侍退下,等內侍到了外面,她就壓低了嗓音,「陛下你這話可是要害死我!」
元徵伸手將自己臉上的巾帕給拉下來,兩隻眼睛像個懵懂的孩子望著她,「怎麼可能。」
見著明棠的眉頭越發皺緊了,他笑著去按她的眉心。他的手掌已經漸漸的向成熟男子靠攏。
「陛下真的會害死我的。」
明棠很認真的看他,「陛下和上柱國在一起的時候,該不會是喝酒了吧?」
元徵聽後一頭倒在那兒,四肢都整個攤開。他看向她,「你就不懂朕的心。」
明棠心裡嗤笑。
只要沒做出來,男人那張嘴,就是騙人的鬼。半句話都不能信。信了就要被天打雷劈。
她好聲好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