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搖搖頭,「這次不了,朕許諾過的,總要給你。」
他俏皮的沖她眨眼,「要不然的話,你肯定又說朕不喜歡你,對不起你。」
明棠乾笑兩聲,「陛下就這麼看我呀。」
元徵笑她,「難道還不是了?」
「再說了,你老是在宮外也不是事。阿叔雖然一時半會的收留你在這,但他素來愛惜羽毛。重視名聲。也不見得他有多樂意。」
明棠聽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感,從內心深處升出。
元澈的本事,實在是令她嘆為觀止。就連自小見識人心見識不少的元徵,竟然也沒有發現他的破綻。
她低下頭,裝作仔細聆聽的模樣。
「陛下說的,我好像挺召人討厭。」
元徵說沒有,「朕喜歡你,阿孃也喜歡你。」
他整個人就抱過來。
一段時日未見,他體格比之前要長開了不少。屬於少年人的那股青澀已經褪去了許多。
「只要阿孃和朕喜歡,就已經足夠了。」
的確也已經足夠了。
在宮中生存,得上位者的青睞,幾乎就已經能平步青雲,一路高升了。
「那陛下要對我好,陛下對我越好,我就越喜歡陛下。」
明棠抖擻了兩下,掐細了嗓音,和元徵道。
元徵低頭板起臉道,「大膽!」
還沒等明棠如何,他自顧自的笑得前俯後仰。
這邊的動靜,全被躲在角落裡的家僕看在眼裡。
元徵不愛這個時候還有那麼一大堆人跟著,倒是給了人可趁之機。
家僕奉命躲在那兒,等到那邊的元徵和明棠離開了,才輕手輕腳的離開。家僕一路行到元澈的居所外。
元澈坐在窗臺前,看著庭院內的一棵樹。
家僕跪下來,半句多餘的話也沒有多說,將那邊天子所說的話全都倒了出來。
元澈聽後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抬手叫家僕下去。
他神色諱莫如深,他走到庭院裡,徒手將一截樹枝攀折下來。
「大王看起來,心情不好?」
元澈向後看去,見到楊芸在那兒。元徵微服前來,自然是沒有什麼和皇帝身份相符合的排場,楊芸也不知道元徵來了。自從元澈出手相助之後,兩人有了過命的交情。
元澈的疹疾連著幾日都沒有好全,楊芸帶上搜羅來的偏方,特意上門探望。
元澈搖搖頭,他看向楊芸。
「我這兩三日不在朝堂,聽說陛下認命齊王領兵南下了?」
楊芸點頭,元澈笑了,點點頭,「齊王運勢不錯。做了前鋒,就看這次結果如何,倘若能成事,之後路途就好走多了。」
先帝資質平平,深怕宗室看不上他。對著宗室們連加限制。擔心宗室們回聯合起來造他的反。他把大權在握的好日子全都過完了,給他兒子倒是留下個爛攤子。
臨到頭,結果還是要靠宗室來收拾局面。
元澈唇邊牽起些許笑,「只可惜我見不到,不能給齊王踐行。」
「此次陛下令齊王先行。樓川帶兵跟隨其後。」
元澈聽後點點頭,「也算是照顧了上柱國的臉面。」
「當然,也只是照顧臉面罷了。」
他看向楊芸,「陛下和上柱國撕破臉,只是遲早的問題。」
元澈看向楊芸,「楊十六你要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天子和權臣相爭,朝堂上的朝臣一不留神就會捲入其中。楊芸看向元澈,「大王難道不小心麼?」
元澈笑出聲,他內裡中單雪白,外面披了一件外袍,瘦削的筋骨在衣袍下支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