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去燒香拜佛。宮裡很時興這一套,成太后還有明桂,經常捐出大把的絹帛金子,用去營造佛寺,又或者是給佛祖塑造金身。
有一回,明桂捐造的佛寺建好,她和明桂一去參加大佛開眼,見著金燦燦的佛身,她第一反應不是壕無人性。而是差點兩眼翻過去。那貼上去的金子,留下來自己攢著,還不知道有多少錢呢。
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
怎麼這麼不會打算!
明桂自己捐了金子出來,回頭來勸她,說捐造佛像,祈求餘生和來世一切平安順遂。
明棠理都不理,她看著明桂做了大冤種,往裡頭貼補了那麼多錢,打造了一座金光閃閃,只能對著拜的東西。怎麼可能還自己也去做冤大頭。
元徵後面知道,不管是外來的僧人進來講佛,還是去寺廟裡拜佛,都沒讓她跟著。少受了不少罪。
「所以我對如何拜佛是一竅不通。」明棠說得理直氣壯。
元澈好笑,「那你怎麼還來了。」
「不是府君這兒需要幫忙麼,再說了動工動土的事兒,的確拜一拜也好,求個順利。」
她依然自言自語的道,「要是順利,那就是顯靈,繼續拜。要是不順利,那就是野廟,砸了。」
元澈聽得忍不住扶額,感嘆於她的膽大。這脾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天子給慣出來的。大得叫人瞠目結舌,那之前她能說出那些話也半點都不稀奇了。
「畢竟我花了錢呢,真金白銀的,沒換來東西,怎麼能夠。」
元澈竟然有幾分無言以對,仔細一想,似乎她說的也沒錯。
「府君也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對吧?」
明棠道。
元澈頷首,「也不知道你這歪道理到底從哪來的。」
明棠仰頭笑,「還能從哪來,自然是活了這麼些年,自己琢磨來的。」
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到他的身上,「神神鬼鬼的見多了,自然看出來了,所以一般的道行不夠在我面前賣弄。」
元澈臉上的笑有些艱難。
這話不是針對他的,可是從她嘴裡說出來,莫名的有些臉上生疼。
或許是因為臉疼,元澈不說話了,面前的人他也不看。將那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做派端起來,閉眼靠在車壁上假寐。
雙眼看不見了,但是其他識感隨著閉上眼加倍的敏銳。元澈感覺到她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來來回回的掃。
只不過他才被她抓了個正著,就算想要維護自己的美色,也沒個正大光明的理由。
要臉的人吃虧。
這個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明棠笑著看元澈閉眼靠在那兒。
她也不多看,也不往不該看的地方去,看了那麼兩回,就好好坐住了。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外面的馭夫說到了。
元澈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帷帽給她,自己也將帷帽戴好。
帷帽這東西,原本是為了遮擋風沙,所以不分男女都可以戴。
帷帽戴在腦袋上,白紗就落下來將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人在外看帷帽內,如同濃霧罩山,完全看不真切。
更別提還能看出是誰,是什麼身份了。
明棠從車裡下來,掉頭去看元澈,他個頭不小,帷帽戴在頭上,也有幾分秀山婉秀的姿態。
明棠走在前面,也不怎麼等他的。尤其兩人拉開了,像是毫無關係的兩個人。
寺廟裡的沙彌迎過來,只看著兩個香客來。哪怕看不見臉,見著身上衣裳的用料,就知道價值不菲,不是常人。
就算是佛門入了紅塵,那就帶上錢的味兒,善男信女裡頭也被分出了個三六九等。
沙彌過來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