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日,張賢就把訊息送到了御前。
「是有人縱火?」元徵問。
張賢點頭,「縱火的拿人,是借著幫忙的由頭潛入府邸中,趁著夜深人疲的時候,在董美人的窗下放了火。」
元徵手裡的筆一頓,抬頭起來,滿臉錯愕,隨即錯愕的神情褪去,眉頭皺起來。
「是誰指使的?」
張賢辦事妥當,找出那人之後,好好的嚴刑伺候,把那個人好生的折磨了十日。莫說背後指使,就連偷摸了哪個婆娘都一塊招出來了。
「他說自己是皇后姑母府上的人。」
說完,張賢垂首。
元徵沉默小會,嘲諷笑一聲,「朕早料到了。」
「她沒事吧。」
張賢腰彎下的更低。「董美人如今一切安好,只是開始的時候,被火燙傷手臂,受了驚嚇,現如今療養了一段時日,已經好了許多。」
「好生派人過去診治。」元徵道。
燙傷是能要命的,就算是那些上戰場的宗室,被火燒傷,傷勢加重,輕則一條手臂不能要了,重則喪命。
張賢道是。
元徵翻看了些手裡的奏疏,或許是樓家女又要入宮,樓玟做出退讓,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緩和了下來。
他名義上是親政了,但樓玟又無處不在,時不時在他施政裡橫插一手。用這種方式來告訴他,這個朝堂還是由皇帝之外的人說了算。
不管是朝堂還是後宮,這對父女的身影無所不在。
元徵心情壞到了極點,可手上的筆極其穩妥,絲毫不亂。就算是臉上也不見有半點情緒。
他寫完了最後一筆,將手裡的奏疏放下來,令人傳輦,去了長秋殿。
長秋殿他來的不多,只有寥寥數次,並且每次來,都是和皇后不歡而散。久而久之,他也不來了,就算有什麼事,他能自己處置的,就自己處置,也不會和皇后商量。
洛陽宮很大,只要他想,皇后也見不到他一面,連個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都不是。
長秋殿的女官看見天子的儀仗,沒有喜出望外,全都提心弔膽的稟報皇后。
帝後之間劍拔弩張,沒有半點夫妻溫情,反而彼此針鋒相對的像是隔世仇人。帝後次次見面,次次大吵。皇后每次和天子吵過之後,就會拿著下面的女官宮人出氣,打死抬出去的人都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
如今長秋殿的人看見天子來了,不由得心驚膽戰。
樓妙儀出來迎接,她對著進來的元徵行禮。
元徵讓她起來,自己坐到御座上。
「朕這次來,是有事想要問皇后。」
樓妙儀冷著臉坐在那兒,言語冷硬,「陛下有事直說。」
元徵點頭,也不客氣了。
「你叫你姑母去董美人那裡放火是怎麼回事?」
這對父女詭異的性情截然相反,樓玟性情不說謹慎,但鮮少讓人拿住明面上的錯處,就算當面被人捉住了把柄下了臉面,也要好好的送上禮物,作為感謝。
那副姿態,元徵看了都要佩服的心服口服。
可是樓妙儀卻和父親完全不同,肆意到令人哭笑不得。在她身上需得有話直說,半點也不能迂迴。
「我不知道陛下說什麼。」
元徵望著她,「朕和你說這話,若不是人證物證,都已經在手裡了。不然朕不會到長秋殿來。」
元徵話語平靜,輕易的破開她的平靜,「你以為朕不知道你私下做什麼嗎?」
樓妙儀掉頭來,承認的乾淨利落「那我倒是想要問陛下,是打算怎麼問罪我呢?」
她見著元徵面上的怒色越發高興。
「這點緣由,放到明面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