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下官實在做不了主。」城門司馬幾乎能擺出個哭臉出來,面前的權臣他這一輩子都別想到還能在人前說話,但這說話還不如不說。
「那就尋個能做主的來。」
隨從呵斥道。
上面的主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太后見了都得客客氣氣。下面的人仗著主人的權勢, 敢在人前張牙舞爪。
掌管宮門開啟的是城門都尉, 城門司馬沒奈何,只能又折返回去和元澈說。
元澈聽後起身,城門司馬見這位上峰沒有破口大罵他無能, 而是起身去收拾局面, 內心擦汗之餘, 又鬆了口氣。
這位上峰生的極好, 起身步行在後面看著,都賞心悅目。
司馬跟在後面小心的偷看。他做的不算小心,但前面的人沒有半點回頭呵斥的意思。
到了門前,元澈看到了樓玟,抬手行了一禮,「上柱國可是有事?」
人來了樓玟反而更不好說話,逮個司馬說不定連哄帶嚇的就把事給做了。到了元澈來,事情反而不太好辦。
樓玟正琢磨話語該怎麼說,之前在城門司馬面前威風赫赫的侍從,剛才威風耍上了癮。對著元澈便道,「如今天色未晚,早些開門還不算耽誤。」
隨從之前沒見過元澈,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樓玟權勢赫赫,府裡的豪奴也跟著兩隻眼都在頭頂上。行事毫無顧忌,再加上外面的人忌憚樓玟,就算被樓玟府上的豪奴冒犯了,也不會動真格計較,弄得那些隨從豪奴的膽子一日比一日大。
元澈看過去,那隨從還要說什麼,只聽到蹭的一聲刀出鞘的輕微聲響。然後脖子那兒莫名有些涼意。等到回神過來,脖頸處噴濺出血,隨從下意識捂住脖頸。但鮮血還是抑制不住的從脖頸裡噴出。
不過幾息的功夫,隨從便倒在了地上抽搐兩下再也沒有氣息。
元澈收刀回鞘,「方才這人說的話,絕對不是上柱國本人的意思。」
他神色淡淡,看向樓玟,「所以是這人心懷叵測,意圖壞上柱國的聲名。」
樓玟被他這番搶先下手,已經失去了先機。何況有些話,下面人可以說出來,他卻不能說。
他只能順著元澈的話點頭,「我也沒料想到這刁奴竟然如此行事。方才多謝了。」
元澈看了看頭頂的天色,「此事還不算很晚,上柱國還是早些回寮房休息。」
話語說到這裡,差不多都已經說完。再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益處。樓玟轉身離開。
元澈叫人把地上的屍首清理乾淨,無天子命令,叫囂開啟宮門。殺了也就殺了。沒有任何關係。
元澈看了一眼身後的司馬,「以後沒有天子的命令,就如此處置。」
說罷,他掉頭離開,行走間帶起的風都夾帶著一股血腥。
第二日清晨這事就送到了皇帝的面前,元徵知道此事,不由得一樂。
他低頭看著給他整理衣裳的明棠。
「朕沒想到,他既然對樓玟這般不客氣。」
元徵話語裡聽出點高興的意思。
明棠順著他的話就笑,「畢竟潁川公是陛下任命的,自然是聽命陛下,照著該有的規矩來。」
明棠把他手臂處的褶皺抻平。
「以前朕看那些朝臣對著上柱國唯唯諾諾,出一個敢於直言的都不多。」
明棠低頭,「其實也並不是朝臣們對上柱國唯唯諾諾,只是明哲保身罷了。」
元徵點頭,「這個朕知道。」
他親政之前一直盯著朝堂,知曉如今朝堂也不是樓玟的一言堂。所以他才有所機會。
「不過正面拒絕上柱國,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如今殿內沒有別人,都退避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