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細想,她連忙開口:
「未經允許,任何存在不得——!」
話未說完,她忽然瞪大眼睛。嘴角溢下盛放不住的鮮血,她緩緩低頭,張口,從嘴裡吐出一團東西。
那是她的舌頭。
過大的陌生刺激之下,連疼痛都變得不真切。她微微偏頭,盯著掉在地上的小半截舌頭,耳邊響起橘貓平淡的聲音:
「居然在母神的面前口出妄言。你的膽子可比我想得還要大。」
「又或者說,是無知者無畏?」
……母神?
徐徒然緩緩眨了眨眼,腦中忽然浮現一首陌生又熟悉的歌謠。
【偉大的育者,親啟星門。偉大的育者,誕下星辰。當火光吞進我們醜陋的軀體,我們將於燦爛的星光中化為灰燼,成為育者的子嗣,獲得真正的永恆。】
……母神。育者。
很奇怪,明明都是不熟悉的詞。這一瞬間,徐徒然卻自然而然地將它們對上了。
門扉中傳出的聲音更加清晰。徐徒然這回聽清楚了,它們所念誦的、它們所吟唱的,正是這篇禱文。
橘貓優雅地坐在地上,在育者靠近的瞬間,卑微地伏低了身體,餘光卻偷偷看向了坐在對面的徐徒然。
她低垂著腦袋,從下巴到胸口,全是血液。抱著一個純由黑霧構成的、連基礎的人形都已經維持不住的分裂體,看上去狼狽到好笑。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到了過大的刺激,她沉默了一會兒,口中忽然嗬嗬地發出聲音。橘貓一開始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聽了一會兒,忽然明白過來。
這聲音的節奏,與門扉內的吟唱,完全一致。
「有趣。你是在祈禱嗎?」它饒有興致地望過來,「在這種時候,以這種姿態,對母神祈禱?」
「不好意思,但這場面,真的有些好笑。」
徐徒然:「……」
她抬眸冷漠地看了它一眼,鬆開懷裡的人,轉而開啟揹包,當著橘貓的面,倒出一粒藥吞下。
「……嚴格來說,不算祈禱。」
又過一會兒,等新生的舌頭長好,她終於給出回答。
她認真將藥收好,背上揹包,聲音不大不小:「我只是想試試看,這樣能不能再沖一波作死值而已。」
橘貓:……
它偏了偏頭,顯然不太明白:「作死……值?」
「原來如此。」徐徒然點了點頭,「看來你不知道這東西啊。」
說完,微微側過腦袋,似是在傾聽著什麼。跟著居然笑了一下。
「漲了。」她淡淡道,「原來你在意這種事。你很討厭別人說你不知道的事嗎?」
「……」
橘貓沒有在回應了。它微微弓起身體,死死盯著徐徒然看。然而視線卻像投進了汙泥,什麼都看不到。
下一瞬,濃鬱的黑霧突然在它眼前炸開。徐徒然在穢霧的遮掩下站起身,語氣平靜,卻帶著冷意:「我允許你看我了嗎?」
橘貓:……??
這傢伙,怎麼回事?
意識到情況的發展和自己所想的似乎不一樣,橘貓眼神中難得出現了幾分波動。同一時間,徐徒然卻伸了個懶腰,悠悠開口:
「說起來,好奇怪啊。我就站在它的面前,念著與它相關的禱文。獲得的作死值卻也沒多多少……」
試圖使用絕對王權時,獲得兩千作死值。當著這存在的面念禱文,作死值依舊只有兩百。
準確來說,是兩百零三。
這就很微妙了——徐徒然記得,自己在對育者一無所知時,念誦禱文,同樣也有兩百作死值。
本尊就在自己面前,同樣的行為,收穫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