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東西不是我的。」馮橋得出結論,示意其他人上手來試。徐徒然正好離得比較近,也試著伸手撈了下。指尖除了冰涼的清水,什麼都感覺不到。
徐徒然嘗試失敗,立刻自覺往旁邊退開。將位置讓給了下一個人。餘下幾人很快便在馮橋挖出的土坑旁圍成個圈,還有的則自己拿著石矛走到一邊開始拋土坑。楊不棄不知何時站到了徐徒然的身旁,誠實地給出評價:「這場面像是團建挖筍。」
徐徒然被逗得一樂,瞟他一眼:「你不去挖?」
「不急,我想再觀察一下。」楊不棄道,「我不想當著他們的面找記憶。我和他們又不一樣。」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掃了眼他下半身的樹幹,略一沉吟,扯了下他的胳膊:「不急的話就跟我來。」
楊不棄:「?」
他乖乖地跟著徐徒然往更深處走,走出一段距離了才道:「怎麼?」
「我剛才昏迷那會兒和那大木頭說上話了。」徐徒然低聲道,「它讓我往最裡面走……」
「最裡面?」楊不棄蹙眉,「你還真信它的?」
「不好說。我是覺得它對我沒惡意。」徐徒然邊繼續往裡走,邊道,「而且聽它的意思,它對我們闖到這地方來好像不是很在意。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
不然那傢伙不會說「又」。
「或許以前也有人找到這地方。」楊不棄沉吟道,「比如那個將線索藏在蟲子博物館的人。」
假如能利用好白熊集體遷徙的機會,想進來並非不可能。何況這附近並沒有黑熊巡守。
只不過,以前哪怕曾有人找過來,多半也只是單槍匹馬。不可能像徐徒然一樣直接包輛小火車拉一群人過來。而假如只有一個人的話,面對埋有胸針的土包,那想必是相當棘手。
「確實。既需要工具,又需要確保挖到的是自己的東西。不然等於白乾。」徐徒然點頭,「而且既然白熊『自殺』走的是左邊隧道,那麼轉化出的黑熊,說不定正好就是從右邊出來。這樣打個時間差,很可能過來的人都還沒找全東西,就被轉化後的黑熊逮個正著……」
然後再度被剝成一張白紙,忘記一切,被丟到林子裡重新來過。
這樣一想,這個機制還真是足夠殘酷。
徐徒然說著,微微皺起了眉。旁邊楊不棄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把『說不定』去掉。」他略一停頓,低聲道,「看來你說對了。」
「?」徐徒然不解抬眸,順著楊不棄的目光往前看去,正見前方幾隻大黑熊正背對著他們,蹲在地上不知幹些什麼。
也是楊不棄眼神好。這麼烏漆嘛黑的幾坨,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徐徒然略一挑眉,提著石矛走上前去,那些黑熊像是被驚動般轉過身來,看到徐徒然卻沒有過多反應,轉過身去繼續去做自己的事——又過幾秒,方見它們陸續站起來,彼此推搡著走了。
徐徒然這才知道它們方才是在幹嘛——只見黑熊之前蹲著的位置前,正列著一列被挖開的小土包。
每個坑裡都波光粼粼,水底靜臥著一枚字跡模糊的胸針。徐徒然脫下半邊手套,試著伸手,順利從中撈出一枚,接觸的瞬間便感到一陣熟悉的暖流湧動。再一細看,上面赫然是三個字。
【徐徒然】
原來如此,合著是給我開後門。
徐徒然看似笑了一下,心底的疑問卻愈發厚重。她將這枚胸針別在胸口,洶湧的記憶,瞬間湧入腦海——
墜落。甦醒。新的生命。金香樹。慈濟院。a大……
腦海中走馬觀花般掠過一生的記憶,然而細究之下,仍存在相當的空白。徐徒然抿了抿唇,又撈起第二枚胸針。
【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