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從某種尖銳的東西上劃過,爆發出一陣刺痛。江臨顧不得這許多,只捂著手臂悶頭朝前跑去,鮮血順著傷口滑落,在地上滴出一路。
而就在她離開後不久,身後的霧氣倏然散去小片。林雲站在那小片乾淨的區域內,若有所思地望著她留下的血跡,對著另一邊開口:「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會出現在這裡,又一定會往那個方向逃?之前佈下的陷阱正好都被踩中了。太神了。」
「不是『正好』被踩中,而是『一定』會踩中。」霧氣中傳出清脆的女聲。方可從一棵樹後轉了出來,謹慎地與林雲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旁邊的白霧,「我以前好像和你不太熟。你的能力是什麼來著?」
「大霧。」林雲坦然道,「我的素質是『大霧』,傾向是天災加永晝。」
陷入霧氣的敵人,會遺忘一定的技能或常識。越需要的,忘得越深。
除此之外,霧氣還有淨化作用。能對被困其中的可憎物造成傷害。
「你呢?」林雲介紹完自己,好奇看向方可霧中的身影。
「預知。」方可抱起胳膊,話語中似是帶上了些許得意,「死神來了。」
「?」林雲愣了一下,「啊?」
「我說我的素質名。」方可看向江臨逃脫的方向,微勾唇角,「就叫做,『死神來了』。」
另一頭。
結實的冰層下,一雙魚眼正在僵硬地轉動,眼珠內透出詭異的光。
匠臨正在努力確認著自己的情況。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正身處何地,但他可以確定,這裡絕對不是樹根博物館。
匠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移動到這裡來的。他只記得在不久之前,徐徒然曾將連冰帶魚,將他整個兒裝進了一輛手推車內。當時的匠臨內心還懷著些不切實際的希望——秩序的能力不可能沒有邊界。只要徐徒然將他帶出了規則的生效範圍,他就有把握能掙開冰封,反不反殺的不好說,起碼跑路是沒什麼問題的。
萬萬沒想到,眼看自己就要被帶出博物館大門。徐徒然忽然停下,拿出個怪裡怪氣的可憎物道具,對著自己唱了一首音質惱人的「快快睡小寶貝」……
說很好聽那絕對是假的。即使隔著一層冰,那種充滿雜質的音效依舊鬧得匠臨十分暴躁。然而離譜的是,他居然真的聽著聽著,就那麼睡著了。
中途又迷迷糊糊似是醒過好幾次,同樣都被徐徒然一曲「快安睡小寶貝」搞得失去意識。等他完全清醒過來時,他人已經在這兒了。
隔著冰層,他難以完全看全看清外面的情況。只依稀辨認出這是一個十分空曠的地方。前方隔著走廊,似是有一個黑黢黢的出口,後方則是一大片空地,不知幹什麼用的。
冰層外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他吃力地轉動腦袋,廢了好大的勁,終於捕捉到徐徒然的身影——她正站在他的斜前方,看上去正與一隻大白熊交流著什麼。
匠臨關閉視覺,竭力放大其他的感官。終於艱難地捕捉到隻言片語:
「這個下鍋的時機……有講究嗎?」
「……哦,意思是生的和……熟的,不能下一邊……」
「啊?帶冰的不可以嗎?」
「不不不,不能現殺……這個和其他的不一樣,必須新鮮的下去……」
「串的棍子……這個我知道,下鍋前肯定會先拿下來。」
……
匠臨茫然地轉動眼珠,腦袋裡一時充滿問號。
他們在說什麼?什麼下鍋?是他理解的那個下鍋嗎?
這個域裡面,難道還有火鍋嗎?
他迷迷糊糊的,只覺聽到的一切都無比荒謬。然而轉念一想,又覺得在這鬼地方,似乎一切還挺合理——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