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
等到徐徒然重新趕回隧道中段時,正好瞧見方小可用力將布丁頭推開。
他倆似是正在鬧矛盾。旁邊一人正在小聲勸阻,同樣臉色不佳——因為光線原因,徐徒然難以看清他們每個人的表情,卻敏銳地感覺到,這裡的氣氛已與她離開時大相逕庭,極度得緊繃且凝重。
方小可的情緒依舊很激動,掙開布丁頭就要往外走。掙動間露出胸口的胸針,徐徒然這才注意到,她胸口用來表示名字的胸針已經換了一個。
「方……」她試圖進行辨認,可惜光線實在太暗。一旁的李雲小聲介面:「方可。」
他嘆了口氣:「這才是她的真名。」
「哦……哦。」徐徒然以目光在周圍搜尋著,注意到李雲胸口的名字也換了一個——換成了「林雲」。
「他們在吵什麼?」她小聲道,「怎麼就你們幾個?還有的人呢?」
此時此刻,在現場的只有方可、林雲和布丁頭而已。馮橋——也就是原本的「喬風」,以及茶室女子和那個背帶褲女孩,都不在此處。
「方可她想起來一些事,現在不太冷靜。蘇麥正在攔他。畢竟現在……還是設法找到更多的胸針最重要。」林雲低聲解釋,「還有的人……他們全都到前面去了。說是有事要去商量。」
蘇麥——徐徒然怔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布丁頭的真名。如此看來,她猜得沒錯,布丁頭就是那個曾孤身闖入這裡,又將資訊藏在蟲子博物館的人。
她在心底迅速重新整理了一遍幾人的名字,聽到一旁林雲呼吸聲十分沉重,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林雲說方可「不冷靜」,但事實上,他自己說話時聲音也相當不穩。話語間還有幾分滯澀,彷彿要費很大力氣,才能從喉嚨中擠出聲音。
……像是剛剛遭受過某種精神上的衝擊,像是剛被暴雨沖刷過的土地。雖然努力強撐著平靜,然而事實上,不管表面還是內裡都全是裂縫,根本沒有緩過神來。
徐徒然心頭轉過幾個念頭,終究還是沒有多問,只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跟著繼續往前走去。
再往前一段距離,就見到了茶室女子與馮橋的身影。他們似是正低聲商量著什麼,兩人間的氣氛同樣凝重,隱約有隻言片語飄了過來——
「五年……逃不掉……」
「能力找不全……設法聯絡外界……」
「得設法找到那個預知者……搞清他把我們困在這兒的目的……」
茶室女子隨身帶著手電筒,這會兒正擱在旁邊,借著手通電的光,徐徒然注意到,他倆的衣服上的胸針,比其他人要多一些。
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在來時的路上,就已先將那枚寫著【作死值】的胸針藏了起來。反正用血觸發同樣能拿回記憶。因此,她此刻的胸針數量看上去和其他人都差不多。
徐徒然確認了下自己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對,遂打了聲招呼,走上前去。茶室女子警覺轉頭,看到是她,鬆了口氣:
「你剛去哪兒了?轉頭就不見了。」
「我去裡面看了看。」徐徒然心不在焉地說著,目光掃過四周,「還有的人呢?」
她想問的是那個疑似知道「匠臨」的背帶褲女孩。茶室女子卻似誤會了什麼,道:「他們應該還在後面。你來的時候沒看到他們嗎?」
「看到了。方可似乎是想起什麼事了,情緒很激動。」徐徒然說著,目光下意識往茶室女子胸口掃過,忽然瞪大了眼。
只見那裡正別著一枚寫有姓名的胸針——上官祈。
上官……徐徒然望著這個姓,又聯想起對方那類似制定校規的能力,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請問你知道金香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