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發現了一具屍體。但不是怪物的屍體。
「大黑熊……」徐徒然喃喃著,用隨身攜帶的石矛撥拉了一下地上的黑熊腦袋,「原來也是會死的嗎?」
沒人回答她的問題。那具黑熊的「屍體」就那樣安安靜靜躺在地上,圓圓的眼睛直直看著天空,頭套上還掛著一成不變的微笑。
布偶裝的「屍體」,自然是沒有血的。然而地上的軀體身首分離,能看到斷裂處呈現出血肉的質地。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其中肌肉的紋路與分佈的血管,不知為何,還有不少細小的撕咬痕跡。
大黑熊的身上再沒其它致命傷口,看上去就是被人梟首而亡。兩隻熊爪也被切掉,不知掉到了哪裡。胳膊的斷口邊沿圍著一圈紅色,切面上則蓋滿了香樟的葉子。
徐徒然又拿著石矛撥了一下,蓋在切口上的葉子簌簌落下。然而不過一個錯眼的工夫,又見它們紛紛飄了起來,再度粘回了切口上——徐徒然察覺不對,蹲下身扯下一片,只見本該光滑的葉子背面平白生出了昆蟲般的口器,上顎兀自不住蠕動。
徐徒然:「……」
所以你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不管怎樣,起碼她知道那種細小的撕咬痕跡是怎麼來的了。徐徒然嫌棄地皺眉,將葉子丟在地上,在自己頭上身上一陣拍打,確認沒有沾到任何葉子後,方再次舉起手中石矛,在屍體周圍戳動起來,想看看被切掉的熊爪是否就在這附近。
恰在此時,不遠處有沉悶的腳步聲響起。
徐徒然警覺抬眸,正與一隻大白熊對上視線。
白熊不知從哪裡走過來的,手裡還抱著好幾根鐵簽穿著的烤肉。在察覺徐徒然的存在後,它也明顯怔了一下。
跟著就見它的目光落在了徐徒然的石矛上。
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鐵簽。
再看了看正被徐徒然拿石矛戳的黑熊屍體。
「……」不知是不是徐徒然的錯覺,這隻大白熊似是僵在了原地。
再下一秒,就見它兩手向上開啟,抱著的烤串啪啪掉了一地,它卻連撿都顧不上,抱著腦袋轉身就跑!
徐徒然:……
她張口剛想說些什麼,又見大白熊捧著臉頰跑了回來,一手擋臉,一手飛快地在地上摸了幾下,撈起兩根烤串後,再次跑得頭也不回,落葉四濺。
徐徒然:…………
「尷尬了。」她嘶了一聲,「我覺得它肯定誤會了什麼。」
因為就在對方捂臉逃跑的瞬間,她腦海中又響起了增加口口值的聲音。
……不過算了,管它呢。
徐徒然無所謂地低下頭去,又將大黑熊屍體周圍的落葉檢查了一圈,確認無法撿到……不是,是找到更多線索以後,便沒再管它,轉身離開了。
又往前走了幾千步,靠著小粉花時不時地糾正路線,徐徒然終於隔著樹木,隱隱瞧見了茶室的輪廓。
相比起展品都長到外面來的「樹根博物館」,這個所謂的茶室,看上去要正常許多。一棟小巧的兩層建築,似是用木頭搭建而成,屋頂上蓋著綠色的瓦片,遙遙看去,像一顆巨大的花椰菜。
徐徒然是從建築的後面繞過去的。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茶室的二樓還坐著不少人——至於是不是真的人,這她就不確定了。
她沉吟片刻,沒有急著上前,而是先將手中託著的銀色盒子蓋起,整個兒塞進了包裡。又用兩根指頭,將坐在肩膀上的小粉花拎了起來。
「這裡面可能有大熊在值班。」她低聲對小粉花道,「你先躲一躲。我打聽完情況就把你放出來。」
小粉花的葉片明顯蔫了下去,卻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徐徒然鬆了口氣,一邊誇它乖一邊開啟了揹包——她給小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