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徒然閉眼,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從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中抽離出來,目光無意中掠過手中的藥瓶,視線一頓,沒忍住嗤了一聲:「聖藥?」
「……」筆仙之筆沒敢應聲,悄悄往旁邊飄離了些許。
它能說什麼?總不能明著說哦這藥是我的信徒在邊緣區撿的,我因為想讓他們長出多餘器官所以騙著他們吃了好多顆,見實在長不出來,只能撒個聖藥的謊糊弄過去……
這話要真出口,都不用域主動手。它覺得徐徒然能當場用高數書砸扁它。
所幸,徐徒然現在也沒多餘的心思去管這事——漂浮在空中的蠕蟲又起變化,她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吸引了過去。
只見空中,蠕蟲龐大的身軀舒展,同時展開的,還有纏繞在它臃腫身軀上的無數血管。那些血管一根接一根地從它身軀上脫離、揚起,在空中扭曲、擺動……
它們組成了翅膀的形狀。
那些猩紅的血管,在血月無聲地照耀下,在成片的霓虹燈光的照耀中,組成了一雙蝴蝶翅膀的形狀。
那雙翅膀是鏤空的。即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徐徒然也能看出那花紋的細緻與繁複,遠遠看去,彷彿精心編織出的平面圖案。
當如此繁複華美的圖案與軟軟的蠕蟲身體組合在一起時,場面卻只能用詭異來形容。
臃腫與纖細、混沌與條理、華美與醜陋,完全相反的特質,在這一刻,理所當然地拼在了一起。
而再下一秒,那對蝴蝶翅膀卻又散開了——
所有的血管紛紛揚起,舞動。
然後在徐徒然警覺的眼神中,宛如流星雨般,爭先恐後地朝她襲來!
徐徒然:……淦。
明明相隔得很遠,那些血管卻落下得很快。徐徒然連著往旁邊閃了幾步,順手推開正愣在原地的全知信徒,身後血管接二連三地砸下,發出砰砰的聲響,頂端深深地砸進地面,令人作嘔的腥味在空氣中蔓開。
散開的信徒似是傻眼般跌坐在地,不知是誰,率先爆發出一聲尖叫。徐徒然在尖叫聲中險險站定,回頭一看,正見那些血管又一個接一個地從凹陷的地面中拔出,露出血肉模糊的頂端——只見那些血管的末端,分明都是人臉。
一張一張模糊的人臉,或哭或笑、或怒或嘲。它們搖頭晃腦,距離稍近的意識體開始痛哭或大笑,它們卻毫不在意,只搖晃著又要朝徐徒然襲來。
徐徒然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揮手凍住一個,另一手則端起手持炮,砰的一聲火光炸開,另一根血管被炸得赤色飛濺。
嬌嬌爸爸給的其餘武器,早在醫院裡面就已經丟失。徐徒然看了眼手持炮的餘彈量,剋制地深吸口氣。
「武器不夠!」她提高音量,順手對著剩餘的血管又開一炮,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對誰喊,「給我彈藥!」
話音落下,便見有人跌跌撞撞地靠近。傑森手舉一把雷射槍,聲音顫抖卻大聲:「獻給偉大的血肉聖者——」
【恭喜您,獲得一千點作死值。】
徐徒然:「……」
她無言地看了一眼傑森,認真思考起透過他們繼續刷分的可行性。最終因為注意到空中更多虎視眈眈的血管而作罷。
她接過傑森手中的槍,快速交代了句「自己逃命」就往外跑,沒跑多遠,卻又噹噹當地轉了回來。
又一根血管從空中砸下。傑森險之又險地避開,激動開口:「偉大的血肉聖者,您是否還有吩咐——」
「沒有,找人。」徐徒然淡漠地說著,視線迅速從他身上掃過,伸手在他口袋中一掏,果不其然,掏出了一支紅色鋼筆。
悄悄躲在傑森身上的筆仙之筆顯然沒料到自己會暴露得這麼快,當即開始奮力掙扎。徐徒然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