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穿的並非是學生標配的襯衫短裙,而是剛進學校時穿的那身,身上也沒有證件。
口袋裡是完全空的,隨身攜帶的藥瓶不知所蹤。「撲朔迷離」的主動效果無法起效,方才端飲料時試過,「七號冰」也用不出來。
然而意識裡,卻還是能看到作死值系統和技能加點面板的。此外,這個男人剛才說了,要她釋放大槐花——這也意味著,哪怕她人在此處,她對大槐花的拘禁作用還是生效的。
再回憶一下自己進入這個場景時的感覺,不太像是進入幻覺。倒和自己陷入「非正常理智」時,進入冰上世界的感覺類似……那有沒有可能,自己本體實際還在宿舍裡,只是意識被拉入了這個空間?
這也好解釋了。為什麼她的特技都無法生效,又為什麼這個男的一副盡在掌握的模樣……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抬眸,正對上對面男人望過來的雙眼。注意到對方眼底的金光。她微微一怔:「是你?實驗樓辦公室的那人是你?」
「對,是我。」匠臨毫不介意地點頭,「很高興我們終於正式見面了——以這樣的身份。」
最後一句話著實有些莫名其妙。徐徒然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所以你就是那個和大槐花合作的人?你現在是想怎樣,撈它嗎?」
「撈……也可以這麼說。」匠臨略一思索,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並不需要和徐徒然搞得這麼劍拔弩張,「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是臥底。」
「臥底?」徐徒然挑眉,「臥到大槐花底下的那種臥底嗎?」
「……我知道這事對你來說很難理解。但我們的目的實際是一樣的,對付大槐……我是說,域主。只是我們採取的方式不太相同。」
「行。」徐徒然往後一靠,朝前一伸手,「那談談你的方式吧。」
「……?」匠臨一怔,「什麼?」
「你的方式啊。」徐徒然認真重複,「是你要向我論證,你是我們這一邊的。那就證明一下唄。」
匠臨:「……」
這發展,是不是哪裡不太對?
「我……我的能力之一,就是可以靠佔領領土來短暫提升實力。」他頓了頓,半真半假道,「我本來想的是,騙取域主的信任,在這域裡多佔領一些領土。等到實力足夠,再向域主發起挑戰,一舉拿下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說的全是實話。楊不棄過來也挑不出錯的那種。
徐徒然恍然大悟地點頭:「那你可真是忍辱負重。」
「對,沒錯。」匠臨毫不心虛地點頭。
「但你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的。」徐徒然跟著道,「現在其他人已經在校長室裡了,只要改完聘用書,就能取回主導權。你到時候和他們溝通一下,讓他們給你點什麼領土,幫你提升實力,你再去和大槐花單挑,不遲。」
「懂得合作是人類的優勢。沒必要一個人負重前行,明白?」徐徒然挑眉。
匠臨……匠臨再次陷入沉默。
「你不懂。」他再次開口,循循善誘,「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對,我是不懂。」徐徒然攤手,「就像我不懂,為什麼其他人修改聘用書要花那麼長時間——哦對,我想起來了。那是因為有人把他們困在那兒了。」
她兩手按上桌面,身體忽而前傾:「你故意將其他人困在校長室,又在此時控制幻影學生,試圖召喚大槐花——我沒出門,不代表你做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
「你要對付大槐花,我信。但你說你與我們統一戰線,我不信。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呢。」
徐徒然抱起胳膊,再次悠然靠回了椅背上。
她知道自己說對了——對面男人微變的臉色就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