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也沒法辨別這狐狸崽是不知如何回答,還是在故意混淆視聽。但起碼從它表現來看,它應該是有辦法讓自己暫時看不見它的。
徐徒然琢磨了一下,一咬牙,勉強打起精神,在自己的國土內又增加了一條「非人存在不可回答假話」的規則。之後紅著眼眶,就著這個話題,多問了幾句,心裡漸漸有了些底。
因為再次使用「絕對王權」,她的精神差不多已經接近極限。強撐著在紙上做了些記錄,終於徹底熬不住,差點撲倒在桌上。
她深吸幾口氣,艱難爬了起來。在即將撤去規則前,忍不住又問了一句:「所以你到底是怎麼移動到那個角落位置的?」
狐狸擺件:「……」
這個問題可沒法用轉眼珠來回答。它原地頓了兩秒,無奈地做出示範——只見它猛地往後一倒,然後借著身後粗大尾巴的弧度,默默朝旁邊滾動、滾動……
徐徒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是夠不容易的。
結束了與狐狸擺件的友好溝通,徐徒然終於得以休息,躺在床上陷入了沉睡。
另一頭,大約凌晨一點多的時候,食月再次來到了徐徒然的窗下。
他是來處理徐徒然衛生間內剩餘的能量體屍體的,之前也和徐徒然打過招呼。畢竟那些東西堆在屋子裡總是個隱患,還是儘早扔掉的好。
他知道老阿姨這會兒肯定已經睡了,很貼心地沒有走門,自己順著氣窗就翻進來了。在扛著屍體從衛生間出來時卻還是不小心驚動了徐徒然。
只見老大姨睡眼惺忪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盯著扛著屍體的食月,過了會兒,緊繃的氣息終於鬆懈下來。
「狼人先生啊。」她含糊道,「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順手順手。」食月忙不迭道,「我很快的,你繼續睡,不用管我。」
「……嗯。」徐徒然迷迷糊糊地應了聲,「對了,狼人先生,問你個事。」
食月:「?」
「你知道這附近哪有比較小的店鋪嗎?」徐徒然抬手比劃,「大概就和這房間差不多大?最好能再小一點,只有一半大那種最完美。位置越偏越好。」
食月:「……」
「應、應該有吧。」他不太確定地說著,飛快回憶了一下,給徐徒然報了這條街道上的三個鋪面。
徐徒然含混地「哦」了一聲,又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食月愣在原地,不解地動了動耳朵,扛著兩具屍體,飛快地開門出去了。
而到了第二天,他隱隱約約地,好像明白張大姨為什麼要那麼問了。
那大約是在上午八九點的時候。他裹著大衣,偷偷摸摸地從一條小巷裡走過,邊上還圍著幾隻流浪狗,正好路過其中一家鋪面。
只見那鋪子裡這會兒店門大開著,進進出出的卻不是顧客,而是穿著制服的維安人員。
維安人員,相當於這個域中的警察。本質都是能量體。他們在小店周圍拉起了警戒線,神情俱是一臉嚴肅。
食月一臉懵逼地在暗處觀察了片刻,又偷偷摸摸地叫來一隻流浪狗問了兩句,思索一會兒,轉身翻上屋頂,朝著徐徒然的住處一路奔去。
白天他不敢大大方方用電梯,依舊是順著氣窗爬進去的。才進廁所就聽見房間裡傳來嚶嚶嚶的哭聲,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正見徐徒然坐在沙發上抹眼淚。
他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向徐徒然打了聲招呼,進去找了塊空地坐下,試探地說起之前的見聞,話說一半,視線落在徐徒然旁邊桌子上,話語忽然頓住。
只見那桌子上,正放著兩張攤開的銀色色紙。紙張中間,放著一個狐狸擺件,以及一個掃碼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