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數小時後。
某間狹小又潮濕的臥室。
鬧鐘響起,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女生從床鋪上利落地坐起,三兩下套上衣服,噠噠地往衛生間走去。
又髒又花的鏡子裡映出她的倒影,一頭奶奶灰的捲髮十分搶眼,但顯然,這頭髮已經很久沒有打理過了,髮根處露出了大片的黑。
女生無所謂地扒拉了兩下頭髮,隨手紮起,伸手去拿牙刷,手背忽然一陣疼痛——下一瞬,便見她手背上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口子張開,露出顫動的金色眼珠。
女生不耐煩地翻了下眼睛,換了隻手拿牙刷,邊擠牙膏邊淡淡道:「你死了?」
「……啊。」那眼睛默了一下,不太高興地回答道,「出了意外。」
「讓我猜猜。你前陣子一直神神秘秘,應該是自己去找獵物了。」女生幽幽道,「你的主傾向是『戰爭』。最好的獵物,就是戰爭輝級的能力者或可憎物。符合要求的能力者現在基本沒有,可憎物倒是有一個可以定點刷的。」
「你去了金香樹學院?然後被它打了?」
眼珠:「……」
眼珠:「啊。」
「不過不止是它。」察覺到女生眼神中流露出的輕蔑,眼珠慌忙補充道,「我在那裡還遇到了星星。重點在她。」
女生刷牙的動作一頓。
默了一下,她吐出嘴裡的泡沫,遲疑道:「她怎麼會在哪兒?她不是才醒沒多久嗎?」
「誰知道她。跟開掛了一樣。不過我看她像是入了慈濟院,應該是去做任務的。」眼珠明顯不太樂意談這事,「真可惜了。我當時挑揀了很久才挑到一個帶秩序的……」
「那肯定也是你自己犯賤去惹她。不然她打你幹嘛?」女生不客氣地說著,將牙刷杯重重頓下,「身體沒了就去找個新的?來我這兒做什麼?給我加餐,還是指望我養你?」
「別誤會,我只是還沒想好接下去的攻略物件。」金色眼珠骨碌碌轉動著,「我……我需要一個地方進行思考。」
「我們有整整四個升級空間,那麼多地方都容不下你?非要來我這兒?」女生嗤了一聲,「而且,有什麼好糾結的?既然她在慈濟院,那你就去慈濟院啊。那裡不是正好有個輝級全知。」
眼珠:「……我去了來著。」
女生:「?然後?」
眼珠陷入了沉默。他能說什麼?總不能說他才剛盜號成功就被人老婆打了一頓趕出來了。
「他不是個合適的物件。」眼珠最終選擇了一種迂迴的說法,「我們需要利用好這次機會,不能莽撞。」
「是你不能莽撞。別和我捆綁。」女生語氣愈加不耐,「都已經知道她在慈濟院了,還有什麼好糾結的?隨便挑一個不就好了?她又不可能第二天就跳槽走了。」
眼珠:「……」倒也是。
「所以,你現在能滾了嗎?」女生望著鏡子,冷冷道。
「何必那麼兇呢?我們好歹是一體,就算現在分開,以後也是要一起的……」眼珠顫動著,又開始廢話。奶奶灰發色的女生閉眼偏了偏頭,忽然拿起牙刷,猛地朝那眼珠捅了進去!
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響徹狹小的房間,女生淡漠地盯著鏡子,穩穩地握著手中牙刷,一絲動搖都沒有。
又過幾秒,疼痛傳了過來。她斜了斜眼,發現手背上的眼珠已經消失,只剩一道長長的傷口。
她嗤了一聲,將牙刷抽出來,隨手用水龍頭沖了沖傷口。水流停下的瞬間,手背上的面板,也已基本癒合,只面板表面留下了明顯的紅痕。
女生望著那紅痕,不太高興地皺了皺眉,忽聽敲門聲響起。
她趿拉著拖鞋過去開門,只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