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扶著欄杆,彼此對視一眼,陷入了齊齊的沉默之中。
楊不棄目光移動,落到徐徒然正扶著欄杆的、毛絨絨的前爪上。
他的手也按在欄杆上,距離那隻毛絨絨的兔爪子,只有一點點的縫隙。
楊不棄默了一下,試探地抬起手,往徐徒然的方向挪了些許,最後卻還是收了回來,反而落在更遠的位置。
徐徒然還在眺望著遠方,兩隻長長的兔子耳朵從後面垂下來,莫名顯得有點乖。
楊不棄望著她的「耳朵」,再次笑起來,這次的笑容,卻是真正放鬆了不少。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從包裡拿出紙筆,當著徐徒然的面在上面寫字。
【你現在心情好些了嗎?】
因為幻覺的弱化,這行字徐徒然還是能看到的。她讀完紙上的內容,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前的焦黑人影一眼,旋即笑了下,輕輕點點頭。
「走吧,該回去了。」她拍拍焦黑人影的肩膀,順勢拉了下他的胳膊。楊不棄順著她的動作轉了下身,揹包裡一個東西忽然滑落在地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樓下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尖嘯——下一秒,籠罩在兩人周圍的幻覺倏然消失。
楊不棄望著忽然出現在面前的人臉,不由一怔。徐徒然卻是見怪不怪:
「肯定是小土狗又被罰了。它在被校規制裁時,幻覺都會暫時消失。」
估計是捱打太疼了,顧不得其他了。
楊不棄似懂非懂地點頭,徐徒然已經蹲下了身:「你包包拉鏈沒拉好?怎麼本子都掉……誒?!」
因為本子是敞開著正面向下掉在地上的,徐徒然撿起時就習慣性地拎著本子的後脊將它拎起來。沒想到隨著這個動作,幾張紙從本子裡飄了出來。
楊不棄驚訝地瞪大了眼,徐徒然已道了聲歉,又俯身將掉落的幾張紙撿起。
她目光無意中往紙上一瞟,動作忽然一頓。
同一時間,楊不棄跟著蹲下了身。
「等一下。」他匆忙道,「不對勁。我沒有撕過這幾頁紙——」
「這紙上寫的什麼?」徐徒然同時道,「看上去筆跡好亂。」
楊不棄:「……」
他驚訝地看向徐徒然,才浮上心口的疑問瞬間被壓了下去:
「你看得到?」
「……啊。」徐徒然莫名其妙,跟著突然反應過來,開啟本子就準備將這些紙夾回去,「如果是我不能看的東西的話……」
才剛動作,手腕忽然被楊不棄一把抓住。
溫熱的觸感從面板上傳來,她看了楊不棄一眼,微微挑眉。後者則像是僵了一下,頓了幾秒才忙鬆開手。
「沒關係。你看好了。」楊不棄儘可能平靜道,「但我需要和你好好談談,這上面的內容不是……嗯?嗯?!」
話未說完,眼前的人再次變成了黑色兔頭——幻覺又生效了。
楊不棄:「……」
像大槐花這種盡給人添麻煩的,就不能多罰它一會兒嗎!
楊不棄暗暗咬牙,忙再次拉住徐徒然的手,牽著她往樓外走去。
勤學樓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志學樓還在上課。圖書館有屈眠和方醒——作為真正需要學習的人,他們這兩天一直都請假,在圖書館自己刷題複習。
兩人離開勤學樓,思索片刻,還是去了實驗樓。
又回到了那間化學實驗室。
直到徐徒然坐穩後,楊不棄才再次拿出那本筆記本,認真推到她的面前。
「先說好,這裡面的內容很可能會動搖你的世界觀。你最好先做個心理準備。」
「沒事,反正本來就已經是搖搖樂了。」徐徒然意味不明地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