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種事第一個月出現得比較多。」她的身後響起副班的聲音,語氣沉沉,透著幾分壓抑,「那個時候我們都還沒來得及搶班委位置,很難照應被派過來的普通學生。如果來的兩個值日生都是普通人的話,往往最後只會有一個回來……」
「那些普通學生,他們知道出事要往這邊跑嗎?」徐徒然問道。
「知道。我們在她們過來前,總會儘可能提點下……老天。」副班聲音停頓了一下,「如果那個儀式真是為大槐花本身服務的……那我們得是造了多大的孽。」
「嗯……別太悲觀了,也不一定呢。」正低頭琢磨拆鎖的徐徒然動作一停,試著安慰了一句,「容我再問一句。那你們以前躲在這裡,會老實執行那個儀式嗎?執行以後,會發生什麼?」
「也不是每次都會執行。有時覺得情況不嚴重,可能就只會躲藏一陣子。畢竟老師們都是伴生物,身上有傷,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後方副班的聲音頓了下,又道:「至於執行完……基本每次做完儀式,都會聽見外面有很大動靜。有瘋狂的敲門聲,還有樓上樓下,門被撞開的聲音,還有巨大的壓迫感、恐懼……」
「等上一陣子,等安靜了再出去,就什麼都沒了。」
現在想想,提示其實很明顯。強烈的動靜只會在進行儀式後出現。只是她們當時都先入為主,又接受了錯誤的因果聯絡,以至於都沒看出來。
「……哦。」
徐徒然放下手中折斷的小冰錐,嘴角緊緊抿了起來。
果然,就像她猜測得一樣……現在她們被鎖在這裡,本質並不是因為她們沒有進行儀式,而是因為她們看穿了規則紙的問題。幕後之人發現這事,所以才將她們攔下。
而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推的話,它說不定根本就沒打算讓她們活著離開。什麼進行儀式就能走,都是謊話——當然,就算不是,徐徒然也沒打算乖乖照辦。
不過這樣的話,就得好好思考下別的法子。關鍵現在也不知它本體在哪兒,不然設法直接控住,說不定能逃……
徐徒然眸光轉動,視線無意識掠過面前門板,表情忽然一怔。
辦公室用的是防盜門,門板光潔平滑,能隱隱反射出些許光影。
而此刻,徐徒然眼前的門板上,就模糊地倒映出她身後的景象——只見原本站在辦公桌旁的副班,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手中一把小刀雪亮,正對著她的後背高高舉起。
……
她默了一下,起身轉頭,與身後正拿著刀的副班長平靜對視。
徐徒然:「……」
副班長:「?」
「副班長。」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徐徒然好心提醒,「你知道你手裡拿的是個什麼嗎?」
副班長莫名其妙看她一眼,又看了看手裡的東西:「我手機,怎麼了?」
現在畢竟獲得了新的情報,她怕自己萬一真死在這兒,就琢磨著先用手機留個記錄,說不定到時候能被其他同伴看到……
結果對著手機敲字敲到一半,就見徐徒然突然起身看她,目光平靜中又帶著包容,彷彿在看一個正在犯病而不自知的精神病人,給她整得,都糊塗了。
不過徐徒然這一問,也瞬間讓她感到了不對:「你以為我拿的是什麼?」
「一把刀……」徐徒然蹙眉。她本來以為認知出問題的是副班長,可聽她這語氣……
徐徒然琢磨了一下,熟練地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再看面前副班長,手裡拿的果然是一部手機。
破案了,有病的竟是我自己。
徐徒然晃了晃腦袋,衝著副班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剛出現幻覺了……班長?副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