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令人不安的情況倒是不少。
衛生間內的水龍頭會不合時宜地滴水,衣帽間的香水會莫名自己打翻。楊不棄在檢查淋浴室時,頭頂的花灑還突然自己開啟,要不是他反應夠快,當場就會被淋成落湯雞。
如果只是有水也就罷了,關鍵是,楊不棄能明顯感覺到,水裡有東西——他的領口不慎沾到了一點,伸手拂去時,手指感受到了頭髮絲般的觸感。
「這都是『它』乾的嗎?」徐徒然一邊幫著擦乾楊不棄衣領上的水漬,一邊困惑發問,「可『它』不應該已經被混亂了?」
「狗得狂犬病了也很混亂,這不代表它不會咬人。」蒲晗聳肩,「你理解為這是一種自動運轉的捕獵機制就行了。」
「我比較在意的是,為什麼是水——」楊不棄謝過徐徒然,順勢拍拍自己半乾的領口。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從衣服上拍下來一些頭髮絲似的東西,「它喜歡液體?」
「如果你看過它的本體,你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蒲晗搖頭,又提醒徐徒然,「你別跟他描述,也不要回憶。」
一旦回憶,他施加的無知之盾就會動搖,搞不好還會失效。
徐徒然一句「它就是條魚」剛要出口,聞言又默默嚥了回去。楊不棄倒是因此想起了另一件事:「說起來,我曾看過鬼屋71號的相關資料。裡面曾提到過,在初次的儀式後,人們在房子裡發現了十來具屍體,全是死於溺水。」
「奇怪的是,當時的屋子因為拖欠費用,已經沒有自來水了——附近也沒有水源。」蒲晗淡淡介面,「只在地下室裡找到了幾個曾經用過的盤子和金盃,疑似盛放過液體……」
他眸光一轉,直起身來:「要不先去地下室看看。」
楊不棄自是沒什麼意見,徐徒然想了想,卻忽然攔住了他。
「不好意思,我知道這樣問可能有點突兀。」她斟酌了一下詞句,「但蒲晗,我想確認一下,你現在的狀態沒問題,對吧?」
「嗯?」蒲晗好奇地打量她一眼,「我能問一下,你這麼質疑的原由嗎?」
徐徒然隔著衣服摸了摸裝回口袋的筆仙之筆,對面蒲晗卻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突然擺手:「算了,不用解釋——我大概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了。」
他頓了幾秒,轉向楊不棄:「既然這樣,預言家,你就給驗一下唄?」
楊不棄:……
雖然並不清楚情況,不過楊不棄還是迅速擺正了臉色,認真看向蒲晗:
「蒲晗,我問你。《能力者公約》第二十三條是什麼?」
「『但凡知曉本條內容者,唯有全神貫注、意識清明,才能將該條內容宣諸與口。必要時可作為檢測手段使用。』」蒲晗面不改色地說完,又補上一句,「相信我,我現在的意識清明得很。」
楊不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轉向徐徒然:「他沒有說謊。」
他的預言家能力非常特殊,屬於「預知」「全知」雙傾向,哪怕是全知的高傾向能力者,也無法影響他的判斷結果。
除非被詢問者對自己說出的答案深信不疑。所以他才又讓蒲晗背了一下公約二十三條——這條內容被灌注了幾個秩序高階能力者的力量,具有相當的強制性。哪怕是蒲晗,也無法違反其中的約束。
「如果你還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再告訴你件事。」蒲晗笑眯眯地看向徐徒然,完全沒有因為被突然質疑而生氣,「菲菲就是我的錨——同時也是監督者,如果我有問題,她一定能知道。」
錨,即是指能讓人穩固自我認知的東西。徐徒然深深看了一眼菲菲,後者立刻拍了拍蒲晗的胸口,一副讓她放心的模樣。
……就是拍得似乎用力了些。蒲晗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