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上方的天花板上,那隻巨大的鰩魚不知何時已經出現。身上無數黃色的眼珠顫動著,彷彿在思考該如何越過地上那些礙眼的符文,對已經失去意識的女孩下口。
……我該弄死它。
徐徒然默默想到。
這個想法是自然而然冒出來的。那一瞬,她似乎完全忘了什麼「拖住71號」「引走它注意力」之類的想法,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弄死它。不惜一切代價,弄死這個礙眼的傢伙。
不過,該怎麼做呢……
徐徒然想了想,試探著在空中伸指頭戳了戳,畫面中原本一動不動的「自己」立刻睜開眼睛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啊,這就好辦了。
徐徒然偏了偏頭,又研究了一下當前的局勢,思索片刻,用手指在空中點了幾下。
畫面中的「自己」順著點選的路徑,往前走了幾步,走出了符文的防護範圍。
跟著又拿出了那把小刀,對準自己的手掌,毫不客氣地又是一劃。
鮮血淅淅瀝瀝地落在地上,更引得可憎物一陣騷動。天花板上的鰩魚無法剋制地動了兩下翅膀,無數黑色線堆,爭先恐後地朝著畫面中的「徐徒然」撲來!
徐徒然透過冰面觀察著這一切,忙凌空點了下。畫面暫停,她又撥了撥手掌,將畫面轉了好幾個視角,反覆看了一會兒。
最後終於拿定主意,再次開始播放畫面。同時繼續操作著「自己」,靈活地避開好幾團黑色絲線,一把抓住了一顆離「自己」最近的黃色眼珠。
她用手上的血當做媒介,給眼珠附近的絲線都凍上了一層厚冰,然後毫不留情地擊碎,將它硬生生摘了下來。
天花板上鰩魚拼命掙動起來,這個舉動顯然給它帶來了極大的痛楚。然而「徐徒然」的狀態顯然也沒好到哪兒去——幾乎就在她去碰觸那顆黃色珠子的瞬間,她的手立刻就變得血肉模糊,像是經受了高溫灼燒。
看著就是很痛的畫面。坐在冰面上的徐徒然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只是認真地俯視著畫面,嚴謹地進行著下一步操作——
她控制著「自己」連著釋放了幾次控制技,趁機又躲回了符文的保護範圍內,同時將手中抓著的黃色珠子,用力懟在了代表「壓制」的符文上面,七號冰再次發動,直接將它整個兒凍在了上面。
鮮血淅淅瀝瀝地滴在符文上。這似乎更加大了其效用。攀在天花板上的鰩魚扭動得更加急切,即使隔著冰面,徐徒然都彷彿能聽到它又氣又怒地吼叫——
咦?
不對。
我好像……真的聽到了。
隱隱約約的聲音透過冰面傳來。明明隔著一層厚冰,卻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直至最後,彷彿是在耳邊炸響。
幾乎是同一時間,徐徒然感到自己身下一空,整個人重重從空中墜了下去——
徐徒然猛地睜開眼睛。
第一反應就是,好痛!
餘光瞟過自己已經血肉模糊的右手,徐徒然重重倒吸了口氣。
這手都變形到能直接拿去拍恐怖片了,能不痛嗎!
不止是手,胸口也是一陣絞痛,心臟彷彿正在擺爛,一副下一秒就打算直接停擺的架勢。徐徒然咬著牙往後爬了兩步,努力調整著呼吸,顧不得周圍虎視眈眈的怪物,抖著手去掏楊不棄給她的藥。
這回還真就是救心丸了……
她艱難地用完好的手開啟蓋子,倒出兩片含在嘴裡,這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徐徒然呼吸緩了下來,一面警覺地望著符文陣外的怪物,一面思索著方才的情況,心中難得地感到幾分後怕。
很顯然,方才的自己,就是進入了所謂的「非正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