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查若愚的古怪表現也說得通了——他真正想去的,其實不是1501,而正是這個域。
所以他才會用鑰匙一遍又一遍地開門,一遍又一遍地嘗試,所以他才要問別人有沒有見過自己的「鑰匙」……他真正想要的,是能進入這個「域」的鑰匙。
至於為啥不想進的人被拖進來一堆,他這個真正想進入的人卻死活進不來,這就不在徐徒然的思考範圍之內了。
她默默思索著,又環視了一遍所處的空間。
此時的客廳,牆壁都已被完全換過了。鮮紅的顏色和解凍肉塊般觸感讓徐徒然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扔進了某個龐大怪物的內部。地板和天花板倒是沒什麼變化,依舊是硬邦邦的觸感。
原本的門與窗全部消失,她不僅沒法出去,連從客廳移動到其他房間都沒辦法,等於被困在了這個有限的空間內。
客廳內的擺設,依舊維持著她第一眼所見的樣子,就連那個黑色揹包,都好端端地放在原處。徐徒然試了一下,發現水和電依舊能照常使用,冰箱裡的水果口感也很正常。她叼了個小蘋果在嘴裡,試著翻了下那個黑色的包,從裡面翻出來一件男式的黑色襯衫——從尺寸上來說,應該就是楊不棄的。內格中還找出了一個透明的小名片盒,裡面放著的,正是先前楊不棄給她的那種名片。
也就是說,這個包的主人,正是楊不棄。
換言之,她在進門時所看到的客廳,應該就是楊不棄所生活的、真實的客廳。就是不知道她現在所見的,是基於真實客廳而做出的復刻,還是一個被從現實中生生剝離封閉的空間。
不管怎樣,楊不棄本人不在這兒是事實。徐徒然心說江湖救急,有怪莫怪,又在揹包中一通翻找,找出一把摺疊刀、一個巴掌大的灌滿不明液體的小噴壺。因為感覺東西有點多,她索性把整個包都甩到了肩上。
桌上還有兩條薄荷糖,她毫不客氣地一併捲走,眼看已經搜颳得差不多了,餘光瞥見旁邊的名片盒,徐徒然心中一動,又開啟來,從裡面抽出幾張。
她本是想著,這種小紙片,既適合記東西,又適合做記號,完全可以帶一些在身上備用;不想名片拿出後,她卻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部分名片的背面,被人塗過了。
原本繪著火炬暗紋的地方,被人用紅筆胡亂塗抹,留下了一團混亂的鮮紅印子。
不是所有的名片都被塗過,但看得出塗抹出這痕跡的人心情很不好,留下的筆跡都透著洩憤的意思。
徐徒然不知道這些痕跡是哪裡來的,但她可以確定,這絕對不是楊不棄自己留下的——楊不棄很把這個標記當回事的。
徐徒然想了想,將這些名片一一翻看一遍,被塗過與沒塗過的,各自帶了一些在身上。
而幾乎就在她將這些名片放進口袋的瞬間,她腦海中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恭喜您,獲得十點作死值!】
徐徒然:……
她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揣走了整個名片盒。
很可惜,提示音沒再繼續響起。這讓徐徒然感到十分遺憾。
翻完揹包,她又檢查了起了客廳內其他的櫥櫃。搜尋了大概三四分鐘,變化又起——就在她一個錯眼的工夫,客廳的牆上,忽然多出了一扇門。
一扇防盜門。鑰匙就插在門鎖裡。門板看著很新,表面還倒貼著個「福」字,兩邊貼著幅春聯,看上去與旁邊肉塊般的牆壁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到看著就很詭異的地步。
於是徐徒然毫不猶豫,從冰箱裡揣走兩個小蘋果,大步上前,一把拉開了房門。
開門的瞬間,腦海中響起作死值加一的提示——緊接著,便是一股撲面而來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