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徐徒然莫名對兔子這種形態很有好感,天天支著耳朵在大地海底,或是其他生物的夢裡跑來跑去。星球古意志果斷選擇加入,就也跟著變兔子了。
徐徒然:「……」
倒也不必什麼都跟我學。
說話間,眼前已隱隱可見象徵炬級的光點。隨著徐徒然的靠近,周邊的碎片畫面數量驟增。同一時間,她的心臟卻更難受了些——
意識到這應當是育者的投影又突破了一個陷阱,她抿了抿唇,只得定下心神,繼續沿著彩色光帶往前奔跑。
她伸手觸上光點,世界忽然一陣搖晃。
所有飄蕩的畫面瞬間熄滅,世界回歸於純粹的黑暗,下一秒,卻見頭頂的夜空在頃刻間崩塌一角,露出一隻正向下窺伺的巨大眼睛。
那眼珠裡,似有大量符號正在流轉。它轉動著向下張望,目光落下的地方,一切都支離破碎——
地面破裂成無數碎塊,部分飄起部分塌陷,像是震盪後的冰川,黑暗則如老舊的牆皮片片脫落,露出油畫蠟筆般濃烈卻無序的色彩。渾濁的顏色中,又有一隻隻眼睛倏然睜開,瞪著同樣髒汙的眼珠,似是正在尋找什麼。
徐徒然心裡咯噔一聲,本能地避開目光,朝前伸手,卻發現,原本近在咫尺的光點,此刻卻已再次沒入了黑暗。
同一時間,系統的尖叫在腦海中炸開——
「糟糕!它發現了,它什麼都發現了!它知道這裡才是關鍵,它在干涉,它不想你繼續往前——」
話未說完,又聽它一聲慘叫。
之後再沒了聲息。
徐徒然愣了一下,在意識裡喊了幾句,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同一時間,已然斷成數截的彩色光帶,也肉眼可見地暗了下去——還好,只是變暗,並沒有完全消失。
「……行吧。」徐徒然撥出口氣,警覺地壓低身體,「看來只能自己往前走了。」
聽系統的意思,應該是育者投影透過某種方式,讓自己的意識也降臨到了這片升級空間,並干涉了這裡的程序與形式……
但不管怎樣,只要繼續按照彩光的指引繼續往前走,應該就可以了對吧?
徐徒然估摸著,用力向前一跳,落在了前方的另一片石塊上。
她也嘗試過去攻擊那些突然出現的眼睛。在發現沒什麼作用後,便果斷放棄——要支援幾個國土和規則的運轉,對她來說,本來就是種負累了。
好在這些眼睛似乎除了看著令人煩躁,並沒有別的作用。儘管如此,徐徒然還是儘可能地躲避著它們的視線,儘可能快地朝前趕去——然而很快她就發現,自己天真了。
輝級的光點很快便出現在眼前。她連忙朝那個方向跳去,兩腳落地的瞬間,周圍場景忽然又是一變。
她站在了一處馬路中間。
周圍是來來往往的行人。穿著各不相同的衣服,全都看不清臉。馬路兩邊是鱗次櫛比的建築,統一得像是複製黏貼,連上面的字都沒有更改。
徐徒然茫然站在原地,心臟不由往下一沉。她試圖朝著周圍放出技能,人群卻像是流動的水流,只是短短地被劃開了一瞬,很快便重又聚攏。
……這又是什麼,幻覺嗎?長夜山脈呢?
徐徒然低頭,只見腳下的馬路中規中矩,看不到半點彩光的痕跡。
……連指引的線索都被抹掉了?
徐徒然微微蹙眉,試探著朝前伸手,除了前方人的肩膀,卻什麼都沒有碰到。被碰觸的行人不滿地回頭,正要拍開徐徒然的手,卻被她一下抓住了手腕。
手錶。
徐徒然微微瞪大眼睛,視線再次掃過周圍人群,終於注意到了一點——這些行人的手腕上,大多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