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的確累壞了, 這會兒卻也睡夠了, 她悄悄的看了眼門外,小聲問:「大表哥呢?我不是在做夢吧?」
清蓮笑著剛要回答,門外就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門開了, 謝曜走了進來。
看來不是夢。
秦可抿了抿唇。
清蓮但笑不語,彎著腰退下,秦可有些不大好意思,但還是睜著水汪汪的杏眼看著他, 眸裡噙著笑。
謝曜走近, 元若也端著一個碗上來。
謝曜在床邊坐下, 接過元若手中的碗, 對秦可道:「是北方的牛乳,比京城的更香甜, 先少喝點兒,我讓廚房去準備晚膳。」
秦可莞爾一笑, 也不伸手, 就乖乖的窩在被子裡等著他餵, 謝曜揚了揚唇, 順勢坐在床邊一勺勺的餵她。
醇厚的北方牛乳的確比南方香甜許多,要不然怎麼會連帶這心口也是甜絲絲的。秦可的確餓了,勾著腦袋一勺勺的乖巧喝完,落在謝曜眼裡,活脫脫就像剛剛滿月的奶貓。
他心軟的一塌糊塗,寵溺的替她擦了擦嘴:「本想囑咐廚房替你做羊肉的,想著你趕路疲憊怕不消化,先吃些清淡的粥吧。」
秦可點頭朝他笑,並不在意這些小事。
久別重逢的兩人,因為心中日久彌生的情愫,即便是這樣靜靜坐著,無需訴說相思和心意,只要是把彼此裝在心裡和眼裡,這樣就夠了。
喝完了牛乳,謝曜抬掌撫了撫她的長髮,還是和她細細訴說了這裡的情況:「我們現在在樓縣,我需要在這裡停留兩日,後日便帶你回崇州城。在崇州城就住在巡撫府邸,你且安心住下,其餘一切都不必操心。」
秦可杏眼噙笑,乖巧的點頭。
「京城的事情三弟都與我說了,我方才已寫信回京,京城局勢也無需掛念,一切有我。」
秦可依舊只是笑。
謝曜不說話了,看著她唇邊的梨渦,想起離別前的那一個晚上。
然後他就發現,那時候的她不笑,今日的笑是格外的多。
梨渦裡盛了一汪蜜,勾著人心裡發癢。
謝曜放下了碗,也的確遵從了內心,上前親了親那個熟悉的小梨渦,心口發燙。
秦可回過神來,勾著腦袋,芙蓉面有些紅。
謝曜視線往下,停在了她的脖頸處。
他眸色沉了沉,想起方才三弟同他在院子裡說的話。那樣危險的時候他沒在她身邊,一想就心口疼。接著便是無邊的怒意升起,恨不得將那人碎屍萬段。
謝曜眼底閃過狠厲,秦可看到後瑟縮了一下。
怕嚇著她,他瞬間收斂起所有的情緒,伸手輕輕的撫了撫:「疼嗎?」
秦可垂眸,明白了他方才一瞬間的情緒變化,連忙搖頭,軟軟說道:「早就不疼了。」
懂事的讓人心疼。
屋裡此刻散著幽幽的沉水香,是她慣用的安神香的氣味,但秦可鼻息裡卻是他身上清淡的竹香,她忍不住湊近,又湊近一點,見謝曜沒什麼反應,乾脆直接勾住了他的腰。
面前的人愣了愣。
「大表哥。」她嘟囔著喊了一句。
甜軟又黏人。
謝曜周身被溫柔和寵溺包圍,他鬆了眉眼,低低的笑聲從喉嚨裡溢位,他的小姑娘有時候堅強的像一隻刺蝟,但見到他也變成露出肚皮的模樣,這樣的信任和依賴讓他很是受用,忍不住也將人擁了擁。
「別怕,我尋了最好的藥膏,一點兒傷疤都不會留。」
他知道小姑娘愛美,他也希望這疤不留,不關乎美醜,只是希望她不再想起那樣的回憶。
「嗯,好。」秦可低低應了一聲,還是依賴的靠在他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