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曕笑了下,對兒子們道:「母親還沒睡醒,你們先回房沐浴,收拾好了再過來。」
兄弟倆恭聲告退。
離開書房後,循哥兒忍不住對哥哥道:「父王今天似乎心情很好。」
衡哥兒點頭,他都不記得上次父王穿淺色衣裳是什麼時候了。
循哥兒:「是因為表姑母走了嗎?」
衡哥兒驚訝地看向弟弟:「為何這麼說?」
循哥兒嘿嘿笑:「我就是覺得,父王不喜歡表姑母。」
衡哥兒摸摸弟弟的頭:「知道就好,不要說出來。」
小兄弟倆跳進浴桶裡玩鬧時,殷蕙剛剛梳好頭,得知兒子們回來了,她來了前院。
發現兒子們不在,殷蕙只好去書房找魏曕。
魏曕正好完成了這幅畫,叫她過來看。
殷蕙想起金盞、銀盞的話,說她睡著沒多久王爺就走了。
所以,沒有歇晌的魏曕,一下午都待在書房作畫?
至於魏曕的畫功,早在祖父慶六十大壽時殷蕙就領教過,只是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看過魏曕的新畫了,他先是跟著公爹起事再是到刑部審案,也是沒時間。
這幅荷花圖畫得簡單淡雅,除了荷葉就是花苞。
那朵微微綻開的荷花,凝聚了魏曕最多的心思,乃此圖精髓所在。
殷蕙細細欣賞時,魏曕在她耳邊道:「這朵是你。」
午後帳中,碧色的裙擺層層堆疊,她雙頰酡紅,便如這朵荷花。
殷蕙自然也聽懂了魏曕的意思。
熱意爬上她的耳垂,這一瞬間,殷蕙的臉與那荷花同色。
「下流。」她輕叱道,轉身離去。
魏曕最後看眼桌上的荷花,壓好鎮紙曬乾,跟了上去。
衡哥兒、循哥兒、寧姐兒都過來了,今晚的飯桌上,終於又只有他們一家五口。
「父王這麼穿真好看。」寧姐兒瞅瞅父王,把哥哥們只敢偷偷議論的話說了出來。
魏曕面不改色地給女兒夾了一口菜。
殷蕙掃向他身上的夏袍。
這是今年訂做夏季的衣裳時,她給魏曕挑的一匹料子,其實每年她都會給魏曕做兩套淺色的,原因無他,殷蕙喜歡那顏色的料子,可她穿又太淡了,只能做成男裝。奈何魏曕自有喜好,什麼黑色、灰色、深藍、褐色換著穿,就是不碰這些淺色。
衣裳都在衣櫃裡放著,今天魏曕大概真的心情很好,重新沐浴過後就換了這套茶白色的。
「娘在偷看父王。」寧姐兒突然宣佈道,一臉壞笑。
魏曕看向妻子。
殷蕙若無其事地澄清:「我在看父王的袍子。」
寧姐兒想了想,好吧,娘親的確沒有看父王的臉。
魏曕看著掩飾般給兒子們夾菜的妻子,再看眼自己的衣袖。
飯後,趁暑氣散了,一家五口去花園散步。
寧姐兒最近常往陶然居跑,因為那兩棵樹櫻桃樹上的櫻桃快要熟了。
今晚再去看,竟然有幾顆全紅了。
魏曕抱起寧姐兒,讓寧姐兒親手摘。
最後寧姐兒一共找到六顆全紅的櫻桃,洗乾淨後,由寧姐兒先給一家人分別分了一顆。
「還剩一顆,怎麼辦?」殷蕙問女兒。
寧姐兒眨眨眼睛,抓到自己的小手裡,一手一顆。
衡哥兒、循哥兒都不介意。
殷蕙笑笑,將自己那顆櫻桃放進口中,咬一口,酸得她直眯眼睛。
「這顆軟,應該熟透了。」
魏曕見了,將他的那顆遞到她嘴邊。
殷蕙先看向孩子們,見三兄妹都沒覺得這有何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