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楓啞然。
黎裡不確定道:「……你不會真以為是自己夠強,他們在拉攏你吧?」
藍楓閉了嘴。
黎裡看著藍楓不住搖頭:「你可真像我,像剛從寧縣回帝國的我。」
藍楓有些惱怒,他甚至有些不禮貌地提升了語調:「趙裡殿下,我是敬重你的身份,敬重你敢於孤身出使的勇氣,才一直給了你這些尊重,如果你還要持續的胡言亂語,就不要怪我翻臉了。」
黎裡笑道:「別呀,你的身份還不夠和我翻臉呢。要翻臉,在我這兒也得是薩默王。」
藍楓被她又噎住,只能怒目而向君瑤,意為:你就這麼看著她瞎說八道不顧後果!?
君瑤:「……」
他偏過了眼。
黎裡毫不在意藍楓到底聽還是不聽,她繼續說:「我以為你該好奇的。薩默王並不是不看重血脈的王者,他若是真是以才學論而非血統論,下三尾有那麼多戰士,為什麼就只有你一個能夠躋身上將?藍楓上將,你的存在只能說幫他暫時平復了下三尾的不滿,給他們打了一針『王執政平等』的虛假幻夢劑罷了。他提拔你,只是為了讓下三尾更老實地當上三尾的墊腳石。」
「你對他而言只是一石二鳥的那塊石頭,除此之外你什麼都不是。」
這話著實刺耳,至少刺地藍楓不再沉默,而是同樣尖銳反駁:「好,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全然說他選擇我與實驗有關。他只是因為我足夠強。」
黎裡無所謂道:「不是吧,應該還有他的王威對你無效的原因吧。你敢說他沒有試過?正是因為發現對你無效,才把你帶在身邊。」
黎裡又想了想浦林先前在她體內滴血的行徑,大膽猜測:「浦林應該還要過你不少血用以不知名的用途吧?」
這句話說出來,藍楓慣來沉穩的瞳孔出現一絲動搖。
黎裡:「……還真是,看來人真的要大膽假設。」
藍楓心中怒火熾燒,他冷冷看向黎裡說:「殿下到底想做什麼,在我這裡說這麼多詆毀我國我王的事情,就是為了看一眼我母親的遺物?」
黎裡聳了聳肩,她說:「我只是在陳述我觀察的結果。」
薩默王兩次使用王威,在他身邊的藍楓瞧起來都未受什麼影響。起初黎裡未曾在意,但在從趙真那兒獲知銀尾「王威」的存在後,不由聯想起來。藍楓是對下三尾的鎮定劑這點倒是不用猜,一眼就能看出的事情,黎裡甚至覺得,薩默王最核心的目的應當都不是要他來當鎮定劑,畢竟以他的狂妄來看,他根本不在乎下三尾是否叛亂。
薩默王如此親近藍楓的理由就只可能是實驗,加上如今基本可以肯定他同樣借用了實驗成果來構造「虛假王威」,那麼拉攏藍楓的目的就更簡單了——藍楓是他使用「王威」的測試儀,同時也是他與浦林之間保持「平衡」的一把尺。
畢竟若是沒有薩默王的允許,早就沒有實權的浦林也沒法得到戰功卓著的藍楓來持續替薩默王維持「王威」。
藍楓不也說過嗎,浦林是「王令無可奈何者」。
這天下不存在王令不可命令者,除非他是王令的締造者。
其實如果薩默王沒有因為厭煩浦林,而向她施壓討要銀尾,黎裡也未必會懷疑他們倆之間有關係。畢竟原故事裡什麼也沒說,他們倆從種族而言,也原本就處於對立。
可偏偏這事裡扯進了銀尾,薩默王竟然會因為浦林幫了她而率先翻開底牌,不惜讓她察覺到帝國有細作,也要銀尾早日歸來。這就讓黎裡不得不去懷疑銀尾——又或者說實驗體,在浦林與薩默王微妙平衡之間的作用。
黎裡一向很敢瞎猜。
在吳琰剛來接她,她什麼還不知道時,就敢去猜自己是不是需要被毀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