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安靜了片刻。
簡桑說完後收回目光,卻恰好對上了沈明宴幽暗的雙眸,他清秀的臉龐在燈光下柔和了不少,輕聲說:「真正屬於我的,就算晚幾年又怎麼樣。」
沈明宴微眯雙眼。
也許是燈光真的過於明亮,也許是外面不時傳來的嘈雜聲帶了太多的煙火氣。
莫名的,在這樣的環境裡,他居然思緒飄遠了不少。
也是他們結婚前的半年,有一天沈明宴決定買狗。
其實他的想法很簡單,因為簡桑家的樓下有一隻養了十幾年的小黃狗和他的感情很深,在剛畢業後的那年剛好去世了,而簡桑的母親也在一年前離世,身邊的人和物接連離去,只餘下了他。
那段時間簡桑整天都悶悶不樂。
沈明宴一開始以為是他喜歡養狗。
可是直到那天,他詢問了緣故,才聽到簡桑低聲說:「我們家一直都只有我跟我媽,這條小黃狗是很小的時候來到樓下的,養了很久。」
「現在我媽走了,小黃也走了。」
沈明宴永遠也不會忘記當時簡桑的表情有多麼的落寞。
他聽到簡桑說:「我以後就剩下一個人了。」
……
那個時候簡桑明明沒有哭,他就是安靜的坐在那裡,就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但是沈明宴就好像能感覺到那漫天的痛苦和孤獨,幾乎將人吞沒。
也是那次。
他第一次萌生出了想愛護一個人的念頭。
沈明宴花費了小半年,終於找到了一條和小黃很像的土狗,那天他遛著狗走在小路上,正好遇到了從學校出來的簡桑。
午後的陽光特別好。
他揮了揮手,走到簡桑的身旁說:「哎,我們能不能結婚啊?」
「……」
那也是第一次,他見到平時總是清冷認真的人露出無措的表情來。
還挺可愛的,耳朵都紅了。
甚至包括後來領證的時候,簡桑也是說:「會不會太早了呀,要不再等幾年吧,我們才畢業呢。」
沈明宴笑眯眯的問他:「等幾年,你不怕我跑了呀?」
當時簡桑是怎麼說的來著。
他低垂下眼眸,清冷的聲音帶著些認真:「真正會屬於我的,就算晚一些也沒什麼。」
他的性子,從來都是喜歡慢慢來的。
即便是時隔多年,即便是這輩子,也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一直急性子的人只有自己而已。
……
簡桑從酒宴上站起身來說:「我出去上個洗手間。」
其他人都應了一聲。
簡桑在屋裡憋的有些久了,出來之後靠著走廊鬆了一口氣,屋裡的氣氛很熱絡,像他這種性子悶的人總是市時常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尋著路來到洗手間,準備洗個臉,也算是清淨清淨。
沒有想到從裡面走出來個男人,似乎是喝的有些多了,走路搖搖晃晃的,還帶著渾身的酒氣,他走到洗手檯的旁邊,似乎看了一眼鏡子,在鏡子裡看到旁邊簡桑的臉後一愣。
那大肚的男人喝醉了,酒壯慫人膽,過來摸住簡桑的手腕:「朋友,你家哪裡的?」
簡桑一愣。
這種鹹豬手其實他前世遇上過不少。
簡桑靠著力氣從他的手裡將手抽出來,皺了皺眉,啟唇道:「自重。」
大肚的男人反而借著這個力氣,更是看清了簡桑的臉蛋。
那清秀白淨的小臉在燈光下更顯得俊俏好看,尤其是一雙很漂亮的丹鳳眼帶著清冷意味微挑的時候,頗有勾魂攝魄的美,又純又欲,像是一朵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