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孔教才能繼續留在翰林院中。
“時甫兄是我的同年,我怎能不相助?”鄭汝璧道,“元輔奪情之事,多仰仗學士了。”
鄭汝璧也是正統的讀書人出身,又豈會贊同天子的奪情詔?不過他性情穩重,於朝事上發聲不多,但他私下裡卻極是贊同柳賀勸導張居正、穩住翰林院同僚的做法。
在鄭汝璧看來,大明官場的事也非事事複雜,但有些官員總要效仿楊繼盛,以在這世間留下清明官聲。
楊繼盛的確令人佩服,然而鬥倒嚴嵩靠的還是那些暗暗蟄伏的官員,以己身催大義之事並非時時管用。
柳賀的做法並不激烈,但就當下來說,這已是最好的做法。
若是人人投書上諫,事情最終能否解決?這其實是未知之數。
但可以想象,京城官場必然因此變得一團亂,這於政事並非益事。
喝了兩杯茶,鄭汝璧便問柳賀:“王元馭欲任吏部侍郎之事,澤遠可知?”
柳賀道:“詹事是嘉靖四十一年進士,任吏部並不算早。”
申時行都任閣臣了,王錫爵任吏部侍郎又有何不可?在柳賀看來,王錫爵是極有才幹之人,若非他為人太過正直的緣故,他晉升未必比申時行慢。
“那澤遠可曾想過?”
鄭汝璧沾了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
柳賀搖了搖頭:“恐怕太早。”
若是王錫爵晉吏部侍郎,按鄭汝璧的意思,柳賀就可更進一步接替王錫爵的位置,但柳賀資歷未必不夠,年歲上卻著實輕了些。
他猜測,至少在天子大婚之前,王錫爵這詹事府詹事的位置不會動,宮中及內閣也不會把天子大婚的重任交給柳賀這樣的年輕官員。
不過……想及天子大婚後便是成年,柳賀也頗感頭痛。
若是在民間,男子成婚之後必然得擔負起家業之責,天子如今卻仍聽李太后耳提面命,張居正也並無將權勢讓渡給天子的意思。
這事著實是難。
柳賀也理解張居正,田畝、河道、財稅、人事……樣樣改革都處於關鍵期,若是乍然交予天子接手,好好的事情必然會變得一團糟。
“澤遠若是想動,我願為澤遠在大冢宰面前提及。”鄭汝璧道,“澤遠不必此時答我,日後慢慢想便是。”
柳賀不知鄭汝璧突然提及王國光是何意,但今日鄭汝璧與他提及此事,必然是有要和他親近的意思。
對柳賀來說,與吏部文選司郎中交好自然是求之不得,從劉臺遭廷杖後,柳賀便發現了自己為官生涯中的最大問題——人脈。
他在翰林院中結識的都是翰林官,翰林官在官至吏部、禮部侍郎這樣的高位前,在官場上建樹有限,可
一旦上位成功,如申時行這般,就是一舉成名天下知了。
因而柳賀也算是反省了一番,無論如何,多結識幾個朋友總比結下仇家要好一些。
茶喝得暖了,柳賀便向鄭汝璧提及,他有一好友如今仍在陝西任職,可否將之調回京,若是不能回京,也請往浙江、福建等富庶之地。
按施允的資歷,他早就能任新職了,然而他在官場上沒有背景,為人又正派,此時便仍留在陝西,官位只升了半級。
一個地方官員的任用對鄭汝璧自是輕而易舉,認識到柳賀對張居正的影響力之後,連吏部尚書王國光都有為柳賀走後門的意思,鄭汝璧自然也想和柳賀打好關係。
除了張居正這一層外,鄭汝璧同樣看重柳賀對天子的影響力。
六部尚書雖然位高權重,可論及和天子的親近,反倒不如翰林院的眾位講官。
自隆慶以來,內閣輔臣中,非天子日講出身的寥寥無幾,如今的四位閣臣,幾乎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