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另一位師爺也道:“府臺應當也聽說過柳澤遠在揚州時的情景,他是當代文宗,心胸又不寬廣,這般人府臺無需討好,但也不必得罪了。”
林應雷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便忍他幾日。”
他十分疑惑:“柳澤遠年少氣盛,在京中頗受張相器重,為何張相就任其賦閒在家,莫非他日後都不打算起用柳澤遠了?”
“只怕是時機未到吧。”師爺道,“柳澤遠在鄉這一年也有賢名,本府重建府學,他出力甚多,且他與南京禮部、南監都交好,前幾日大宗師來本府,還特意到他府上拜訪。”
林應雷不由感慨:“科第之差,差距何止萬分?本官當年若是二甲,也不會在知府位上熬了這麼多年。”
“他柳澤遠一中進士便入了翰林院,二年未滿便晉為天子師,與眾閣老、部堂、翰林相交,如我等外官進京時,想去人家府上探路都尋不到門道。”
林應雷所說的是官場上的實情,他能這般說,兩位師爺卻不好附和,只得編了兩句話搪塞過去。
林應雷是嘉靖三十五年進士,柳賀是隆慶五年進士,柳賀入官場比他晚了十五年,品階卻比他高了一級,論官位的含金量,柳賀這禮部右侍郎堪比應天、鳳陽巡撫。
……
柳賀久不至京城,官場眾人似乎也忘了他的姓名,然而過了夏日,到八月時,禮部尚書潘晟被加封為太子太保,太子太保雖為虛銜,卻是堂堂從一品官。
潘晟嘉靖二十年便入仕,彼時許多官員都靠寫青詞得蒙帝寵,潘晟雖為榜眼,卻不願媚上封官,直至今日才升至為官生涯的巔峰。
隆慶朝起的閣臣中,除高拱外,其餘資歷均不如潘晟。
然而潘晟這太子少保剛加封一月,他竟以歸鄉心切的緣由返鄉了!
滿朝文武皆是愕然。
可潘晟說跑就跑,他歸鄉的心情竟比柳賀請假時還要迫切。
眾官員:“……”
仔細想想,隆慶年時潘晟已經跑路過一回了。
潘晟走了,他的禮部尚書之位卻空了出來。
到這個時候,禮部尚書空置可謂意味深長。
申時行府上,申時行與手下道:“潘新昌此次返鄉,諸位看,可有元輔的手筆?”
“應當不會。”手下道,“元輔與潘新昌關係一貫緊密,縱是想迎柳澤遠入閣,應當也不會令潘新昌去位。”
張居正這人對盟友還是十分照顧的,潘晟位高權重,並不是張居正能輕易勸走的。
“老夫也是如此認為。”申時行道,“如今朝堂上,可還有堪配禮部尚書之位的官員?”
答案是沒有。
總不能將陸樹聲、萬士和再搬出來,而餘有丁任禮部左侍郎不過半年,他是跳過禮部右侍郎之位直接任禮部左侍郎的,晉升時原就是擢升了,若更進一步至禮部尚書,那就實在太快了。
可若換成柳賀……申時行並不願意。
此刻,張四維府上也發生了同樣的對話,張四維子張泰徵在他身側,道:“兒與同年們相交,京中翰林及新入官場的六部主事,無不對柳澤遠深深拜服。”
張四維為次輔,張泰徵在京中也是知名衙內,他和張居正的四位公子關係都不錯:“張思永原也十分不服柳澤遠,自柳澤遠令他辦《育言報》後,此子不許旁人多說柳澤遠一句。”
就連他也不禁感慨,柳賀究竟給張嗣修灌了什麼迷魂湯?
“禮部尚書之位需經廷推,縱是張相一意扶持柳澤遠,但柳澤遠此時不在京中,他縱是想拉攏九卿衙
門的官員,恐怕也鞭長莫及。”張泰徵道,“父親心中若有屬意的人選,不妨多出一出力。”
張四維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