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葛長理取來一本薄冊,問柳賀 瓶頸
“不可能的,不可能……”
與柳賀的從容相較,葛長理目光渙散,慌亂之中帶著茫然,他甚至連書頁都翻不動了,雙腿一軟便跪在丁顯面前:“先生,弟子錯了,還望先生寬宥。”
丁顯只輕輕搖頭:“葛長理,做人須敢作敢當,你今日便離開吧。”
若是葛長理不那麼咄咄逼人,丁顯或許還能讓他留下,可他卻自己將退路給堵死了,以至於學堂中竟無一人替他說話。
葛長理絲毫不顧同窗之情,今日是柳賀,明日便會是其他人,何況他選題考柳賀的做法實在卑劣,丁氏族學已容不下他了。
這一日傍晚,葛長理便收拾包袱離開了。
柳賀因此在族學中一戰成名。
若非葛長理,眾人還不知柳賀習四書僅僅一年,那柳賀破題慢倒是很合理了,然而被葛長理考校那日,不僅是四書義,《禮記》中的句子柳賀竟也能對答如流!
“柳賀莫非也是神童不成?”
“若是由我來,五道中能破三道已是不易,柳賀卻道道能破,實在是令人佩服。”
“柳兄確是有才。”
柳賀被同窗們吹捧了數日,以他的性格實在承受不起這樣的高調,只能以《禮記》中那句他恰好看過為由搪塞了過去。
幸虧此時旬考的佳作公佈了,這一次,新入族學的弟子中竟有兩人的文章被選中,諸生的目光自然被吸引到這兩人身上。
入選弟子一人為施允,一人為馬仲茂,還有一人為過了府試的童生,童生只差院試一步便可成為秀才,施允、馬仲茂卻可與之並列,足以證明二人文章出眾。
還有人特意問柳賀:“柳兄你破題如此厲害,文章也該榜上有名才對。”
柳賀只慢悠悠拿出此次旬考自己的排名。
“柳兄莫非也在前十之列?”
瞥見柳賀排名的一瞬,問話的弟子住了嘴。
在丁氏族學五十多位弟子中,柳賀排名僅在三十七位,可以說是毫不出眾。
很快地,因葛長理一事對柳賀產生的關注迅速消失,柳賀終於能恢復平日的學習節奏。
上午他跟著丁顯學四書,丁顯畢竟是舉人出身,講授四書時能夠旁徵博引,以聖人之言教育眾人如何為人立身,而下午的時文幾乎是挑盡本朝好文章,讓柳賀對時文概念的理解提升了一大截。
午間柳賀則在書堂中度過,書堂中的書彷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般,柳賀常常看著看著就忘記了時間。
對柳賀而言,破題已不是難事,最近柳賀不再只是破題,而是在破題之後嘗試著去寫一篇完整的八股文,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和其他同窗比還有差距,可破題的練習卻讓柳賀逐漸有了信心。
只需下功夫勤奮鑽研,他必能學有所成。
……
柳賀入丁氏族學時還是早春,丁顯從《中庸》講起,講文章的同時也講時文,《論語》、《孟子》與《大學》同樣如此,從進度上說,丁顯授課的速度相當快,因而丁氏族學的學習節奏是很緊繃的,在其中讀書,柳賀很難感受到時間的流逝。
他最大的感受就是晚上寫文章不冷了。
一天時間有限,白天課程滿,雖然先生留了制藝的時間,可對柳賀來說卻並不太夠,他依舊每日學到亥時,無論颳風下雨,都盡力寫一篇文章。
讀上幾遍,進而分析自己差在何處。
柳賀覺得自己的時間安排很合理,中午容易困,看書即可,晚上則是他靈感最為活躍的時段,寫文章最容易。
不知不覺,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天一熱,蚊蟲便多,尤其丁氏族學臨近江河,夏日傍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