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笑道,“想是如此。”
二人回了沈家,老老實實去老太太跟前認錯,老太太不好責怪沈瑤,狠狠斥了沈孚一頓,沈孚出了門後便著人給家裡留了訊,段氏曉得女兒蠱惑沈孚帶著她出門,氣得不輕,自是發了一通悶火,吩咐賀嬤嬤將沈瑤挪去抱廈,沈瑤豈肯,優哉遊哉地坐在空曠的堂中,
“我回府之前,請道士算過命,只能住在這西北角的碎玉軒,若是去抱廈,怕是會被人衝撞,我命薄,惜著點好。”
賀嬤嬤豈敢將這話轉稟段氏,只閃爍其詞道沈瑤不肯,段氏求之不得,後來無意中聽小丫頭嚼舌根,將沈瑤的話一字不差說出來,段氏氣昏了過去。
這一日傍晚,皇帝果然下了聖旨,將沈瑤賜給謝欽為妻,聖旨上明明白白寫著是“沈家義女”,沈黎東捧著聖旨,魂都沒了。
謝欽在次日送來了聘禮,聘禮十分豐厚,足足有一百零九抬,除了聘禮,沈瑤大婚所需的嫁衣鳳冠霞帔等一切用度全部備好,其中不少該是女方家要備的,謝欽悉數代勞。
這是半點也不給沈家面子。
沈黎東心塞。
老太太遣人幫著沈瑤收撿,實物比聘禮單子上的要多出一倍,沈瑤便知這是謝欽備好的嫁妝,她一樣一樣規整出來,重新用新箱子封好,回頭一併抬回謝家。
下定次日,沈家擺茶宴,家裡親戚陸陸續續來添妝,沈瑤一概拒絕,獨獨收了沈家大兄沈煥夫婦與沈孚的一套文房四寶。
老太太曉得拿得多沈瑤不會要,只給了她五百兩添妝,
“傻孩子,你去了婆家,處處需要打點,手裡多少得有些積蓄,你若是不想收,權當借的,待將來手裡寬裕了,再還祖母便是。”
三夫人和二夫人均抱著香奩跟著點頭,想學著老太太把添妝送出去。
沈瑤暗忖,沈家現在之所以待見她,無非是見她攀了高門,可事實上她與謝欽是假夫妻,可別回頭期望落空,又埋怨她。
只是老太太心意也不能全盤推拒,遂笑著道,
“祖母若心存憐愛,便賞我一個物件留個念想,其餘的便罷了。”
眾人便知沈瑤心結未解,黯然嘆息,各自給她一個香囊或者一隻金釵便算完事。
到了晚邊,沈家三姐妹皆回來了,沈杉一如既往溫柔和善,沈檸性子端莊,無論心裡是什麼想法,面上不動聲色,唯獨沈柳可就尷尬了,她的丈夫是因謝欽提拔而博得些名聲,現在沈瑤得嫁謝欽,以後便是壓在她頭上一座大山,光想一想,她便喘不上氣來。
昔日被扔去莊子上的妹妹,今朝成了人上人的首輔夫人,話本子都不敢這麼寫。
段氏回想沈瑤說的話,心裡還嘔著氣,只朝沈黎東使眼色,示意他開口,
沈黎東指著擺在桌案上的三個紫檀香奩,以及一個簿冊,
“這簿子裡是你母親用心良苦替你整理的謝氏族群與姻親關係,你拿回去好好記著,到了謝家,可不能錯了規矩。”
“還有這香奩,裡頭是你敬茶那日需給謝家各房晚輩的見面禮,什麼人給哪個物件,上頭都寫齊全了,你全部帶過去。”
沈瑤孤零零坐在堂中下方,低垂著眉眼道,
“多謝,不必。”
沈黎東一聽臉色就變了,忍無可忍道,“你胡鬧,旁的可以不要,這是你在謝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你一個小姑娘家的去了那樣的世家大族,可知裡頭的門道,萬一認錯了人,出了笑話,豈不丟臉?”
沈瑤抬起眼,瞳仁裡似有淚光在閃,卻又被一層無形的堅不可摧的殼給包裹住,“我七歲那年,被送去嶽州莊子,人生地不熟,您怎麼就沒想到我可能不懂那裡的人情世故呢?”
沈黎東啞口無言。
說來說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