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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知道陰無燭是徐無常的狗腿子,老徐收買溫家世代相傳的鬼工蠟燭,他就把鬼工蠟燭拘禁起來,直到那廝洗心革面才能放出來。顯然那廝能出來不是因為洗心革面,而是因為有人破壞了封印。以至溫硫不能安享太平,被拉入這個得不償失的無底洞中。
樓下幻化成溫硫看店的鬼工蠟燭,原本在享受小姐姐們的環繞,左邊五位漢服小姐姐,三個穿著齊胸襦裙下□□半露,兩人穿著薄紗的馬王堆曲裾,輕薄的三層真絲紗裹著 手臂,如煙雲籠罩玉臂,穿著火辣小吊帶和齊臀小短裙的小姐姐們坐在右側,不說是涇渭分明,也算目不暇接。
本來喝喝茶吃吃點心,聊聊天,享受古典美和現代美的激烈碰撞,忽然就被烏鴉的狂叫打擾,忍了三分鐘,不勝其煩,仰頭衝著樓上罵道:“別喊了傻鳥!你喊魂哪!”
溫硫滿心慍怒,緩步下樓,用本人的身體還魂可以穿過他設定的屏障,室內原本節儉樸素的擺設也被全部更換升級,幸好雜物堆、零食櫃、沙發和電視機的方位沒變,風水陣的效果也就沒有變。
忍著四處氾濫的妖氣,其中一個妖氣是他熟悉的,溫硫的室友,豹王女,另一個卻不認識。
溫騫坐在雪白柔軟的雲朵沙發上,閉上眼睛感受了下方混濁雜亂的氣息,看向積累人類脂膏的巨型玻璃罐,一個簡單的幻影遮蔽,把裝滿了一千斤脂膏的大罐子藏在室內一角,又讓人自動忽略這個角落。“竟然能有這麼多。她真是…怎麼做到的。”這也太奇妙了。你要我硬抗妖王,還不算太難,一年搞到一千斤人類脂膏,難如登天。
隔斷之外的女孩們在店裡徘徊,這不算好事,店裡不應該有這麼多人。
手掐劍訣啟動驅逐陣。
不到三分鐘時間,女士們都忽然想起自己有要緊的事,沒有事的人也忽然想要離開這裡,分分起身告辭。
鬼工蠟燭有些詫異,起身送客:“咱們這就是聾子放炮仗——都散了吧。”
磨砂門簾一垂下來,室內空無一人時,陰無燭心頭忽然湧起一種非常、非常不妙的感覺。抱著一絲僥倖心理轉過身:“額……”
一道無形的鎖鏈將這鬼魂五花大綁,扯的騰空而起,穿過隔斷,飛過地上放的幾箱酒一箱堅果,狠狠摔在地上。
摔在溫騫穿著藤編拖鞋的雙腳之間。
小烏鴉得意的拍翅膀:“嘎!”傻瓜!
陰無燭不敢抬頭去看,驚駭萬分,他認得溫騫的腳,比溫騫的臉更熟悉:“溫老爺!!溫老爺容稟,大小姐奉命公幹,臨行前責令小人幻化成她的模樣,在這裡做營生討生活。您千萬別看我在鶯鶯燕燕環繞之中,小人時時刻刻,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懈怠。小人還沒恭迎溫老爺迴歸。”
溫騫垂著眼睛看他:“我本該問問你,溫硫在這段時日中經歷什麼風雨坎坷,取得了哪些成就。”
“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溫騫虛張開五指,做了一個投籃的手勢,跪趴在地上的陰無燭就被無形之手卷起來,遠遠的扔到一個空零食筐裡。溫硫關押他還要用刻了符咒的保溫杯,溫騫關他卻和抓一個蟲子一樣簡單。
“你說話頗有媒體行業的技法。”
溫騫開始滿屋子撿襪子,脫下來亂扔的襪子三雙半,還有女孩子的小零碎,皮筋頭繩,戒指耳釘,扯下來的胸貼和創可貼、膏藥,吃光的零食袋,零星的果汁瓶和啤酒瓶,凡此種種,俯拾皆是。
奇怪的是屋子裡幾乎沒有灰塵,任何一個衛生死角都被清理的異常乾淨,即使是微波爐內側、抽油煙機油槽,都不需要情理。這充分說明……溫硫獨自生活時根本就沒開火做飯。
“進了這一行當,想長命百歲靠的絕對不是健康飲食早睡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