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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無燭鎮定自若的賭上底牌:“人心善變,小人不敢說。但本性難改,您瞧溫硫的性情,多麼穩定,擎天玉柱悍然倒塌,只留她於孤燈對坐到天明。她一樣好說好笑,吃香喝辣,穿紅戴綠,和客人往來談笑。溫硫雖然沒受過半天培訓,見了我也敢打,遇上飛頭蠻,邪師等怪物,悍不畏死,刀尖湯鍋裡都能滾一滾。還記得一百多年前,無常老爺教導小人,咱們冥府任用人間生人,能力不是最重要的,大差不差即可,誰也不指望天降奇才。
唯獨怕那情緒極端敏感不穩定的,見多了世界的另一面,輕則自殺,白培養了,重則為非作歹乃至於叛出正道,報復社會,叫冥府情何以堪。只有一點,溫硫此人記恩也記仇,她本來能單獨逃跑,但為張老漢幫她照顧父親,嚴嫣拉攏客戶這一點恩情捨生忘死。無常老爺若要見死不救,務必讓她死在今時今日,方能永絕後患。”
徐無常被完全說服了,將手探入窗內,拋下玉圭。“溫硫雖然不忠誠,但論功行賞的公平作風會讓她忠誠,她越瞭解人間玄門的吝嗇作風,越熱愛冥府。”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濃密的陰雲、陰冷的邪風一瞬間全部消失,像是加了什麼duang的特效,猛烈的陽光普照大地。
水鬼王一聲慘叫,順著下水道走了。
腦魔咻的一下躥進空屋中,化作一縷煙雲隱匿起來。
鷹爪中的獵物試圖掙扎一下。
只有在高空抓著巨大肥美獵物的獵鷹暫時無處躲藏,被陽光猛烈灼燒。它又張開大嘴,竭盡全力的大叫了一聲,這聲音響徹雲霄,撼天震地。
溫硫昏了過去。
一隻美麗性感的獵豹自雲天而來,在七樓房頂落了一腳,二次躍起,跳到半空中,在雲中踩了兩步,直上雲端。
豹子衝著獵鷹咆哮一聲,完全不懼這巨大的鬼魂,撲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緊接著三隻利爪劃破了鷹鬼的胸膛,雙爪抱住溫硫的上半身,在半空中擰身,雙足後蹬,踢斷了鷹鬼王的雙爪。
鬼的身體很容易復原,但這一斷,立刻就鬆開了爪子。
豹子試圖叼她回去,但溫硫身上的小背心和短褲已經被劃破了好幾道,不能再咬,人類又沒有頸後可以叼著的皮,只好咬著她的胳膊,尖牙避開已經出現的傷口,拽著這直往下沉的人類女性,踩著風緩緩走下去。
安嬰立刻浮現出七八歲女孩的身材,在下方恭恭敬敬的託著溫硫。不敢多說話,流下幾滴悽婉孤苦的眼淚。
獵豹有著美而銳利的黑眼線,瞥了一眼這個小鬼。
鷹鬼王還在上空盤旋了一圈,陽光灼燒的後背掉落羽毛又再生,反覆三次,終於撐不住了,收攏雙翼墜向腦魔逃遁的方向。
徐無常探身進冰梅紋的窗子中,對獵豹點點頭,在人間看來就是在半空中出現一個美男子的頭:“王女。溫硫乃是鄙人之愛將,幸虧有王女搭救。”
獵豹叼著溫硫的膀子不方便說話,矜持的揮揮爪。她從老家一路趕過來,來到這裡差點遲了。
徐無常客氣的說:“溫硫與王女相交不淺,鄙人不替她做主,王女請便。”
獵豹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點滿意的呼嚕呼嚕聲,落在樓頂的平臺上,叼著胳膊把她放進椅子裡:“徐無常,冒昧來訪,還請見諒。”
安嬰爬在桌子下面躲避注視,捧住她的腿,舔舔傷口,舔的不亦樂乎。溫硫的血,還有水鬼王的邪氣,大補大補。
過了半個小時,溫硫緩緩恢復了一點知覺。
一條溫暖乾燥略帶毛刺的東西擦著她的臉。
她勉強醒了過來,身體已經麻木,還睜不開眼睛。伸手往前摸了摸,摸到光滑的皮毛和炙熱挑動的肌肉,側耳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