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天的屈辱和折磨久久迴盪在腦海當中,午夜夢迴時也總會回想起從三樓縱身而躍,回想起被拍照錄影片威脅。
指骨被碾斷以及腿骨折斷的疼痛偶爾還會瀰漫上來。
沈遇知道自己已經好了,可是這些挫傷就像魔咒一樣纏著他,怎麼也甩不開,又憋屈的無法反抗,只能咬牙一一嚥下,爛到肚子裡。
雙手插在口袋裡,表面上看起來冷靜又高傲,但是倘若看看沈遇的手,就會發現他止不住的抖,連腿都是軟的。
怕,也要忍下,不準逃跑。
恨,也要緘默著不提,不要讓自己先慌了神失去氣勢。
眼前這個該死的男人明明都答應了自己會刪掉影片,交易結束就會再無瓜葛,可是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就算都結束了還是要把那段影片爆出來,讓他被人唾棄,備受煎熬,一身罵名糜爛邁入臭水溝。
“對不起沈遇,對不起。”王誤生的煙依然燃燒,但是已經掉在了地上。
他滿臉愧疚與後怕跟沈遇道歉,可是他想道歉的人根本就不接受。
沈遇只是忍著疼,忍著手指的無力,硬生生拽著他的領子把人半拖著按到花壇上。
石質的花壇挨著臉凍得人皮`肉疼,但是王誤生一點反抗也沒有,就任由沈遇按著他發洩。“對不起。”
“你一句對不起就算完了?”沈遇不知道王誤生在賣什麼么蛾子,他甚至都做好了王誤生死活不認賬還找自己麻煩的準備,但是他壓根沒想到開頭便是道歉。
這個恨得人牙癢的人見他第一句就是道歉。
“我害你坐牢,我有錯,可是我已經在賠罪,已經付出了代價,也為你賣了命。可是你為什麼又要不放過我?!我們不是說好扯平了嗎,你為什麼又要害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沈遇手抖得厲害,他想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王誤生的。
畢竟四年,四年牢獄時光,能浪費多少精力和心血,能與社會脫節多少。
可是他又不理解。
明明說好了扯平,自己也付出了那麼多代價,身敗名裂賠上了這一切,不再清清白白,甚至現在連命都快沒有,連個人都做不成,怎麼就簡簡單單一句“對不起”就算完事?
憑什麼?
憑什麼是他?憑什麼他要承受這一切?
他不就眼挫喜歡了個人,為了溫平生付出了一些東西嗎?
怎麼就會造成這樣大的後果,怎麼就誰也不肯放過他。那個害他這個害他,到最後看似為了自己好的都是在欺騙自己。
受利的也從來不是他。
“你為什麼要道歉,你覺得這樣就算完了嗎?你要是真的恨我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當初綁我的時候殺了我不就一了百了了麼?!為什麼要讓我活著,給我希望卻又害我絕望,讓我連人都做不成。”
所有的委屈全盤奔湧上來,沈遇拽著王誤生的領口,絕望和哀怨之色久久難以掩去。
“不,不是我。”領口被拽的緊湊,結實而有彈性的布料被拉拽到極限,已經有些勒嗓,王誤生嗆咳了兩聲才開始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把那段影片放出來,那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還能是誰?!”沈遇恨得咬牙切齒。
他以為自己會很淡定、很從容地面對王誤生,以為自己會害怕他但是又可以堅持著不逃走。
可是他想多了。
如今自己就像個燃氣桶,當所有怨恨和憤怒湧上來,便是一點就炸,什麼都顧不上,恨不得現在就和王誤生魚死網破。
“我確實沒有……咳咳……”王誤生抓著沈遇的手,試圖阻止他發瘋拽自己領口。
“你聽我說。”他赤紅的眼睛一樣注視沈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