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沈遇,只是開門看了一眼嘲弄一番就又轉身回去。
門沒被合緊,沈遇就趕忙跟著往裡邊兒走。
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窩了一晚上,沈遇的腿都凍得發硬,得死撐著柺杖還有半扶著牆才能起來。
屋裡是撲面而來的溫暖熱流,沈遇先是心中一鬆,想到自己終於可以稍稍休息一下。結果還沒邁出兩步,一片狼藉雜亂的景象就映入眼簾。
沙發上鋪的絨布被揉得凌亂,茶几上也隨意扔放著紙張文件,臥室裡也是一片狼藉,遠遠看去還能瞧見林梔被褥下裸露的一截細白腳踝。
沈遇看著這慌亂的景象,嗅著空氣中饕餮過後的腥味,終於耐不住的頭暈犯嘔,趴到垃圾桶旁嘔吐。
這不吐還好,一吐之下什麼都沒吐出來,反而瞧見了垃圾桶裡扔的東西。
那些他買給溫平生的紀念品,他費盡心思親手做的小玩意兒,還有他視若珍寶的畫筆畫板。
以及,他為了十週年紀念日特意準備的戒指。
為了這第十週年紀念日,沈遇跑了許多家五金店,親手畫了無數張圖紙,日思夜想從中選取了最鐘意的樣式,讓人制作了這對戒指。
他的上面刻了溫平生的名字,溫平生的那隻上面刻了他的名字。
沈遇怕來不及,一早就備好了戒指。他偷偷放著,壓在箱底,想到時候給溫平生一個驚喜。
結果悄悄給溫平生塞到了枕頭下,溫平生不知是不是沒發現,根本就沒有戴過,也沒有提及過這件事。沈遇只好在他睡著時為他戴上,想著他醒來會很驚喜的吧。
會不會誇我設計的樣式好看,誇我什麼都提前準備好,誇我有情趣懂浪漫。
沈遇等著溫平生誇他,可是隔天溫平生看到了,卻並沒有誇他,反而當場把戒指摘下來還給了他,並且質問他能不能別再這樣幼稚。
“老大不小的人了,做這些幹嘛,別這樣幼稚了。我不喜歡戴戒指,最開始的那隻丟了,這隻新的我也不想再戴。”
那天溫平生依然和他一起吃了早飯,去公司也一如往常跟他道了別。所以沈遇雖然難過,卻沒有多想,只覺得溫平生是真的戴不慣戒指所以不想戴。
現在想來哪是沒發現枕頭下的戒指,哪是真的戴不慣不習慣。分明是看到了、發現了,但就是不想出聲,裝作沒看到。
敏銳如溫平生,哪裡會發現不了,只是單純不想戴而已。
“沈遇,你什麼意思?”溫平生瞧見沈遇進門看到這些就開始嘔吐,知道他是嫌惡心,於是心裡對沈遇的不滿和厭棄更甚。
他眉頭緊鎖,伸手去拽沈遇,不耐煩開口道:“你嫌惡心是不是,你還有臉嫌惡心?我就不該放你進來,你要是覺得有什麼問題就滾出去,去別的地方待著,反正我看著你也煩。”
一隻胳膊被溫平生抓著,沈遇的身體半起不起,身上沒力氣撐不住。他還是難受,於是不敢抬頭看溫平生,只能連連擺手,示意自己並不是這樣,所以也別拽他別攆他。
“不是,我是沒有吃飯又受涼了,所以頭暈噁心。”
這謊話說出來不打草稿,沈遇的狀態又確實不太好,看著也沒有精力耍花招。
“誰管你。”溫平生冷哼一聲放開了沈遇。沈遇又跌回到垃圾桶前,好半晌才慢慢爬起來坐到了尚且乾淨的沙發角落上。
他的認真和細緻都是這麼被對待的。
所有的努力付出都被利用,所有的心血赤誠都歸屬垃圾桶,所有的愛意十年來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無人救他,也無人愛他,一切都是自作多情而已。
許是客廳裡的聲音太吵,又或者林梔剛剛就醒了在裝睡,他也披著睡袍慢悠悠晃了出來。
沈遇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