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下一步該做什麼,但她的繡工很紮實。一針一線,花鳥魚各有象徵,這是獨屬於他們的語言。
她一邊繡花一邊跟向嘉聊著過去,不知道把向嘉又當成了誰。向嘉聽了個大概,她一生有四個孩子成年了兩個。
大兒子掉進江裡沒了,小女兒是十年前走的,她得了肝病,走的時候總是肚子疼需要去打止疼針。
向嘉看著奶奶的繡架,上面多是象徵平安吉祥的花紋。
暴雨把天空壓的黑沉,震耳欲聾的雷聲一道接著一道,雨聲鼎沸。又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屋簷下的昏暗。奶奶臉上的溝壑清晰,她眉宇顯出焦慮。
阿烏一身雨水推開大門,手中雨傘骨折了一半,她渾身都是水風風火火進門,“外面雨太大了,山上的橘子園都被衝了。鎮上人都在上面挖渠,我回來換件衣服也去。”
奶奶連忙起身想往雨裡扎,向嘉一把拉住她,另一手攔住了被奶奶撞翻的繡架。
“奶奶你回去!你別給我添亂了。”阿烏喊了一嗓子連忙跑過來,乍然看到向嘉她腳步停頓。
向嘉心裡咯噔了一下,阿烏也拍短影片,認出來了嗎?在這裡幾天沒人認識她,她漸漸膽子大了起來。
網路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遍地都是,不上網不刷影片的人有很多,她也沒有那麼紅。
“你長得真漂亮。”阿烏由衷誇讚,誇完也就完了,說道,“好多年沒下過這麼大的雨了,今天不能出去玩了。”
天上的雲都快成黑色了,雨是由九天之上大股大股往下潑。
中午阿烏叫了林清和過來吃飯,向嘉便沒跟他們一起吃。
她的飯被送到了房間,是一鍋鮮嫩的燉魚。沒有放辣椒,湯白肉嫩,撒一把細香蔥,色香味俱全,
房子隔音不是很好,向嘉吃飯期間隱隱能聽到樓下說話的聲音。
林清和對奶奶特別溫和有耐心,跟對別人不一樣。
他和別人說話哪怕是笑著,也是漫不經心,沒幾分感情。
窮拽窮拽。
阿烏聲音很大,好像說什麼雨太大沖毀了一段隧道,這邊唯一的一趟列車暫停運營了。
魚肉鮮嫩沒有一點腥味,江魚雖然刺多,但格外鮮美。向嘉慢悠悠吃完了一小盆宇魚,開啟露臺門立刻被暴風雨拍了回來。
她坐回去拿起煙盒想點一支菸,考慮到腸胃炎,還是忍住了。
前路一片渺茫,她只是跟秦朗撕破了臉,還沒有跟徐寧徹底鬧掰。
可能還是要回去,回去該怎麼收這個場?
向嘉非常頭疼,她內心是恐懼上海的,上海最後那一個月,她吃藥都不能正常入睡。即便用了輔助藥物逼自己入睡,也會因心悸驚醒。
鋪天蓋地的辱罵嘲諷,她被推到太陽底下被人圍觀。
網友撕碎了她最後那點偽裝,她醜陋的□□。
下午的雨下的比上午還大,露臺完全陷在暴風雨的洗禮中,不能站人。
向嘉從窗戶看到江水漫過河堤時她第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是來不及褪去的浪潮。
直到越來越多的水漫上來,淹沒了堤岸,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回到房間拿起外套穿上背上自己的包帶上重要證件跑下了樓。
她曾經在容易被淹的江邊住了十二年,外婆教她怎麼觀察江水動靜來判斷是不是蘊藏著巨大的風險。
這個情況,很危險。
阿烏沒在,奶奶抱著大黑貓站在屋簷下看著漫上來的雨水神情焦急,“水漫上來了,阿烏呢,阿烏去哪裡了?我去找找阿烏。”
雨水肆虐,院子裡水已經十幾公分高了。隨著雷聲,天陷入了古怪的黑。
向嘉喊了兩聲阿烏,被巨大的雨聲淹沒,沒有一